不过?而已?
嘉平帝忍不住笑了,他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眼打量这个自己一直算是宽待有加的皇叔,不可思议的问他:“你可知道现在我们跟瓦剌的战事一触即发,这个时刻,你竟然去帮助瓦剌人?这个解释,别说朕信不信,你出去问一问,看看内阁他们信不信,看看外头的百姓们信不信!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
才会把这种禁忌的事情说的好像是今天杀了一头猪那么简单?
兴平王被嘉平帝骂的狗血淋头。
他知道嘉平帝这个人性格执拗,根本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慌慌张张的解释:“圣上,不是如此!我就是太看不过那个小丫头片子了!除此之外,我跟瓦剌人真的丝毫关系也没有!圣上如果不信,大可以让锦衣卫去查啊.....”
“要查?”嘉平帝忽而变得更加冷漠,冷冷的睥睨着慌乱不已的兴平王:“朕只问你,桐乡楼是不是你出钱开的?”
怎么忽然又扯到桐乡楼上去了?
兴平王有些慌张,他知道事情已经朝着一个诡异的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却偏偏不知道对手到底是不是朱元,而又是把问题埋伏在哪里。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选择了说真话:“是.....是我。”
“那么,桐乡楼逼良为娼的那些勾当,你也都是知道的?”嘉平帝嗤笑了一声,又甩手扔了一份文书下来:“你自己看看吧,你这么多年,到底都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破事儿!”
什么天怒人怨?
兴平王觉得这个用词有些夸张了。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很残暴,但是要说鱼肉百姓这些事儿,他还真没兴趣去做。
无他,家里跟皇室关系近,太后皇帝都关照,生财的法子太多了,他根本就不用去跟别的吃相难看的那些官儿一样,到处欺压百姓。
至于桐乡楼,逼良为娼.....
他觉得但凡是开青楼楚馆的,都避免不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皇帝会特地拎出来说?
他翻开文书看了一眼,满心的困惑顿时就变成了愤怒,愤怒过后就是极致的寒冷。
他现在才知道,他一离开桐乡楼,桐乡楼就被锦衣卫给光临了一遍。
从里面找到若干被拐来的清秀的小孩子。
这些孩子有买来的也有抵债来的,也有诓来的.....
这些也都没什么。
最关键的是,从后院的那座佛塔底下,挖出了许多白骨。
无一例外都是还未长成的半大少年的骸骨。
年代久一些的已经变成了一架骷髅,而近一些的,则都甚至还能看出腐烂的脸。
这些极大的刺激了那些始终不大肯走的在四处徘徊的百姓。
百姓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天生的恶魔。
而他也的确是。
只是这些事情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买卖人口自来就是一桩很隐秘且很寻常的事,他手底下的人通常也很会办事,不存在死了人官府就会追究的忧虑,因此有些不服管教的,一些身体羸弱的,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淘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