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说是今天,”余舒站起来,看看外面:“你们先到客厅去坐,我出去瞧瞧。”
初九那天交完帐后,余舒好几日都没见到薛睿的人,忘机楼明天就要正式开张了,薛睿昨天下午才在酒楼露了一面,匆匆地来,交待了林福几件事就又匆匆地走,余舒就来得及和他说上两句话,一句打招呼,一句就是说她十四这天在赵慧家做生日请他来,薛睿当时是应了会到场。
可是这会儿都快该吃午饭,还没见到人影。
余舒在大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一道马影从街头跑过来,停在门前下马的,是平常驾马车的老崔,气喘吁吁地喊了余舒一声,先礼道:“姑娘,问姑娘生日好。”
余舒看他一个人跑来,就猜到薛睿是有事不能来了,果然,老崔喘了两口气接着道:“大少爷让小的来带话,他今天过不来了,让姑娘不必等他。”
余舒有些失望,却没表现出来,“我知道了,老崔进来坐吧,饭菜都摆好了,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姑娘好意,我这还有别的事急,”老崔迟疑了一下,又左右看看无人,往前凑了凑,轻声对她道:“实话告诉姑娘说,少爷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九皇子前日回京了,今天早上奉了贵妃娘娘的谕出宫来府上见亲,一家老小都接着呢。”
这内情让余舒听的一愣,九皇子,是哪个?
“还有,大少爷交待姑娘明日及早到忘机楼去,能早不能迟,小的这就走了,您进去吧。”
老崔带了话,便急忙走了,余舒一个人在门口站了会儿,想来想去,觉得这九皇子应该就是薛家那位贵妃娘娘的儿子了。
“姐,曹大哥来了吗?”
余小修的喊声在背后响起,余舒停下思绪,转过身向院子里走:“没有,刚才老崔来送话,他今天来不了了。”
余舒在赵慧家待到下午才走,赵慧有意留她吃晚饭,被余舒找由头婉拒了,赵慧怕她回去晚了,就没有挽留,包了几只鸡蛋,一盒月饼又给灌了一壶米酒,让她带回去给翠姨娘。
余小修送余舒出门,到街口停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袋子,扭捏了一下,递与她。
“给。”
“哟,你也给我备了礼物?”余舒笑着接过去,摸那袋子里头似装着一些条状物,解开来看,谁想到会是五六根打磨好的炭笔。
看粗细像是柳枝烧的,难得是没裂开一根,还细心地磨尖了笔头,笔身上还套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布笔套,以防握笔时手指沾上黑。
“呀,你做的?”
看到余舒脸上惊喜,余小修腼腆道:“开始烧了很多都不好,就找了贺叔帮忙,那笔套子是请芸豆给缝的,我知道你不爱用毛笔,写字又慢,偶尔用用这个倒没什么,姐,你晚上别总学到很晚,早点睡,贺叔说熬夜对身子不好。”
听这一席话,余舒老怀大慰,差点掉下眼泪,只觉得手里这轻轻的一袋子炭笔头,是今天收到最好的一份礼物了,有十匹马她都不换。
忍不住伸手搂了搂余小修,余舒道:“好弟弟,你送这礼物姐姐很喜欢,会好好用的。”
余小修被她当街抱住,不好意思地拧了拧身体,别扭道:“你还是尽快把毛笔使好是正经,这个写的字哪能见人。”
余舒嘻嘻一笑,拍拍他肩膀松开他,口诺道:“明日我就买了字帖练字去。”
姐弟俩又腻歪了一会儿,才道别,余小修等到余舒人在街角不见,转身回去。
余舒却在下一条街换了个方向,趁着天亮往城南走去,沿途路过街市,进了几家店铺,手上大包小包越来越多,等到了回兴街,已经手提不下。
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巷,在巷尾紧锁的一间院门前停下,四下无人,余舒腾出一只手从脖子上摘了钥匙,将门打开,“吱呀”一声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带上,落了门闩。
久未住人的小院里透着一股冷清气息,余舒进大屋将大包小包都放下,被灰呛了两口,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皱皱眉头,明天景尘就要回来了,她得先将这里收拾干净才行。
余舒退到屋门口,环顾四周的蜘蛛网和土灰,挽起了袖子,插在腰上,轻喝了一口气,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