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谦多年在军营，身上还保留着一些军人的作派，并拢两膝向他欠欠身子，转身行出大厅。

唐墨沉伸过手掌，指尖轻轻抚过木匣上摔坏的漆皮，眼前再一次浮现出裴凡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庞，突然一阵气恼。

斯人已逝，再多的奖章和荣誉又有什么用？

将木匣移开，他顺手将相册捧到掌心，翻开扉页。

原本以为里面会是裴家三口的合影，哪想到第一张竟然是他的照片。

注视着照片里的自己，唐墨沉微微挑眉。

从衣饰和环境看，这应该是他带她去军队参观的时候，在野外训练时照的，他可不记得有这样的照片。

这丫头，竟然偷拍他？

他随手翻开下一页，竟然还是他，再下一张还是……

不过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二人在海边的合影。

那是他第一次带她出去海边的时候，那丫头长在大平原，第一个看到大海，兴奋得在沙滩上大呼小叫地像个孩子。

……

他一向不喜欢拍照，这些照片大多是她求着他，或者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拍的。

其中有几张，光圈没调好，显得很是模糊，她竟然也留着。

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唐墨沉的思绪也是飘回从前。

裴云轻刚到唐宫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互相看不顺眼，他不喜欢她的叛逆倔强，她也不喜欢他的强势霸道，每天都是折腾得鸡飞狗跳。

二人磨合之后渐渐和解，他也一点点地习惯，身边多出这么一个小丫头。

翻着相册，回想起那些日子，唐墨沉心底戾气尽退。

裴云轻洗完澡下楼，站在楼梯上，一眼就看到唐墨沉手中的相册，想到一件事，她一路飞奔冲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