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难受?”是一种喘不过气的难受,没有一点出路的难受,像是身上背了一座大山。
“还有,还有我哥的事,你知道吗,孙正道突然被调查,牵扯到裕安和我妈生前的事,是他写的匿名举报信。
常安吃了药入睡,周勀到底还是没被允许进卧室,他倒也没坚持,乖乖睡在了客房,只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实在无法相信陈灏东竟然是举报人,只是细想一下常安述说的事,父母两条命啊,蛰伏这么多年把孙正道弄进牢里也不算狠。
周勀坐床上抽了一根烟,突然觉得应该感谢一下命运,若非陈灏东在多年前发现了父母去世的真相,或许他和常安现在已经在一起了,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想想,造化弄人,但一因一果又兼有定数。
第二天常安起床,下楼时周勀刚好从外面回来,一身运动装,手里拎了两只纸袋子。
他应该刚从外面晨跑回来,T恤上都是汗。
“买了早饭,先过来吃!”
常安知道他昨晚应该没走,只是没想到起来他还在。
“谢谢!”她并没什么表情,走过去从纸袋里拿了一杯豆浆。
周勀递了吸管,见她似乎并不排斥,心里稍稍松了一些。
“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带你去医院。”
常安把吸管插到一半,“去医院做什么?”
“看你昨晚一直揉脖子,再去给颈椎拍个片。”
“……”
周勀冲澡很快,几分钟便已经收拾完出来,擦着头发在餐厅转了一圈,没人影,又绕去了客厅,常安正捧着豆浆坐在窗前发呆。
“想事情?”
思绪被打断,常安转身,周勀已经走到跟前,难得不见他穿西装衬衣,而是一件橄榄绿的纯色POLO衫,显得肩宽肉紧的,不枉平时保持运动的好习惯。
常安把视线又挪开,“我觉得我没事,不用特意再去趟医院吧。”
周勀坚持:“颈椎不是小问题!”
常安:“那我自己去吧,毕竟你那么忙!”
周勀听完眉梢一扬,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什么?”
“说不介意,其实还是在怪我之前大半个月没跟你联系。”
常安又转过来与他对视,“没有,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耽误你的工作。”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拿了喝空的豆浆杯子往别处去。
“常安…”
“常安?”
周勀跟了两步,她似乎并没要搭理的意思。
“等等!”他上前拽住手腕把人扯了回来,常安甩着手臂要挣脱。
“你拉我做什么,放开我。”
只是力气悬殊太大,周勀真要制她她根本占不了光。
“好了,你气归气,气了我可以哄,但是别憋着,憋坏了自己不划算!”他捏得纹丝不动,脸上也是似笑不笑的神情。
常安瞪着眼睛,她都忘了,他无赖起来根本跟禽兽没什么两样。
“你…”
“吃完了?”
“……”
“吃完了去拿包,我在门口等你。”
他慢慢松开常安的手腕,笑了笑,走去玄关那头拿车钥匙。
人真出去了,常安还站在原地,原本是没多少气的,就算有,这段时间她也一直窝着,她忍耐力好,所以完全能够控制得住,可是被周勀无端这么挑了下,心里窝火不说,还生出许多委屈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就非得让你承认在生气,然后他再回头哄?
真是有病!
外头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周勀手指轻轻叩着车顶,几分钟后听到自动铁门的声响,偏头看了眼,常安已经走过来,他替她拉开车门。
外面日头烈,她戴了一顶遮阳帽,宽大的圆边把整张脸都罩在下面,从周勀的高度只看到一个尖尖的下巴。
“上车。”
常安似有无奈,但还是乖乖上了他的车子。
“安全带!”
“哦。”常安愣愣地拉过带子给自己绑上。
车子开出小区,周勀见常安没有把帽子摘下来,有些奇怪。
“以前很少见你戴帽子出门。”
“嗯。”
“今天怎么想到要戴?”
“太阳太毒了,昨天在外面站了半天,已经黑了很多。”她似有些愤愤。
周勀挑了下眉,想着女人真是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