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勀动情得很厉害,吻了常安好久,前戏做足,可是刚想入正题的时候却被常安推开。
“戴那个。”
“不戴!”
“不行,要戴的。”
周勀眼睛通红,垂头去咬常安的耳根,“给我生个孩子。”
常安轻哼出声,“嗯,但不是现在,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前段时间吃过药的,你忘了?胃药!”
上次从北京回来,她确实因为胃里不舒服而服用过药物,当时周勀还以为她呕吐怀孕。
常安又轻轻推了把,略带撒娇地说:“去呢…”
周勀喉结滚动,眼睛通红,但盯着身下人的模样,还是咬牙凑过去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完事之后两人谁都不想动,平息了一会儿,周勀翻身把常安搂到怀里,之后便没再说话。
常安一时也睡不着,抬头看了眼,问:“在想什么?”
周勀把她的头摁下去,“没有。”
“可我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没有,别胡思乱想。”他把常安扣在胸口,又在她发顶亲了亲,短暂沉默之后问,“我还有两天假期,之后要去趟北京,可能会在那边呆一阵子,要不要这两天带你去哪里玩玩?”
之前周勀就提过,春节期间可以抽两天带她去周边城市逛逛。
常安想了想,“不用了吧。”
“不想去?”
“春节哪都挤,而且我也不大放心我爸,哦还有,假期一过我就要参加理论考试了,到现在书还没看完。”
她找了许多借口要推却,说到底还是没有出去游玩的心情。
周勀见她不愿意,也就没勉强。
余下两天两人哪儿都没去,几乎一直呆在家里,只是中间周勀开车带常安去了趟超市,因为王阿姨也在放假,所以家里没人做饭,周勀买了菜自己下厨。
他难得有这闲心,常安也挺捧场,只是吃完她还不忘调侃:“虽然你做的也不错,但比起老邓来说还是差了些。”
周勀也不生气,“那回头如果房子卖不下去了,我就跟老邓合股开餐厅!”
他倒挺有阿Q精神。
周勀飞北京的航班订在初五傍晚,还有一点时间,去机场之前便带常安又去了趟Soufflé。可能是店员都回去过节了,店里就老板一个人,又当厨子又当服务员,唯一相同的是老板依旧拽着一张脸。
趁老板去厨房忙了,常安看了眼冷清的店堂,偷偷跟周勀说:“每次来这里好像都没什么生意,可能就是因为老板态度太差了,也不知道他靠什么营生。”
周勀被她那模样弄得想笑,“瞎操心!”
不过老板虽然拽,可人做的舒芙蕾地道啊,常安两份下肚,满足得不行。
“看在味道这么正的份上,他什么臭脸我都能原谅!”
真正是吃人最软啊。
“那你以后谁要是得罪了你,是不是买份舒芙蕾就能过关?”周勀借机揶揄。
常安咬着金属小勺子,笑了笑:“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从Soufflé出来大概两点多,因为小赵还没开始上班,周勀自己开车去机场,原本计划是让常安直接从Soufflé打车回去,可是她陪他走到停车的地方,突然有些失落。
“怎么了?”周勀问。
常安摇头,“没什么。”
“那我先陪你去路口打车?”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拦车就行,你先走吧。”她挥手示意周勀先上车,周勀看了眼腕表,时间确实也不宽裕了。
“那行,自己路上小心,到家之后给我发条微信!”周勀扣上大衣扣子上了车。
常安还站在原地,她知道这次周勀去北京应该是为了孙正道和裕安的案子,昨天在邓顺林家吃饭也听到了一些两人谈论的内容,年后这个案子就会正式开始审理,往后事态怎么发展谁都说不准,所以周勀这一走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
“周勀…”
“嗯?”
常安突然加快两步走到车子旁边。
周勀落下窗,“怎么了?”
她低头看着地面,“要不我陪你去机场?”
周勀一愣,又听到她略带急切地补充,“反正我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
周勀勾唇笑出来,抬了下下巴,“上车!”
常安闷头绕到副驾驶,结果刚上车,周勀突然凑过来,“不舍得我走?”
“没有!”常安立马解释,“我只是回去也没事,索性就送送你吧。”
她打死不承认,周勀半含笑,没揭穿。
去机场大概一个半小时车程,常安也没怎么讲话,全程很安静,但周勀心里美滋滋。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不需要交流或者有互动,她这样在旁边默默陪着就已经很好。
到了机场,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周勀也不急着进去,换了登机牌便与常安坐着。春节期间机场还是挺繁忙,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每一秒都在上演着重逢与别离。
“老邓呢?”
邓顺林这次也要跟周勀一同去北京。
周勀看了眼时间,“他应该已经进去了。”
两人很平淡地交谈了几句,并肩坐在椅子上,似乎与周围的人并没什么不同,不过对于当事人而言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半小时后周勀不得不走了,常安陪他到了安检口。
“回去自己打车注意,到家后记得给我发条微信!”
“知道了!”
“那走吧。”
“没事,我看你先进去!”
周勀没辙,只能拎了行李往闸口走,结果刚走两步又听到常安说:“等一等!”他转身,常安快走两步到面前,丝毫没给自己任何考虑的余地,踮脚圈住周勀的脖子便在他唇边落了一个吻,很短促的亲昵,更像是礼节性的道别,只是在人潮纷涌的安检口显得有些夺目。
常安做到这一步也是鼓足了勇气,所以短促一吻之后就落下脚跟,低着头:“一路顺风,走了!”闷头就离开,只差跑了,周勀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很快没入人群,抬起指腹轻轻剐了下自己的唇翼。
她不说不舍,也不说想念,所有感情都含蓄地藏在自己心里,可是懂的人自然可以感受到。
第二天常安便给常佳卉打了电话,让她假期之后搬到周勀市区的公寓去。
常佳卉大喜,千恩万谢之后调侃,“我正愁呢,以为要出去一个人租房子,没想到天上掉这么大一馅儿饼,有个卖房子的姐夫果然给力啊!”
常安被她逗笑,“别贫嘴,提前两天回来,我带你先去公寓看看,要是缺什么也得提前补齐。”
“遵命,周太太!”
常安无语,顿了下又问:“这两天爸爸情况怎么样?”
原本口气轻松的常佳卉好像瞬间就沉了下来,“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那就是不大好!”
常安心口一抽,“什么叫不大好?”
“昨天下午医生来过一趟,跟我妈在房里嘀嘀咕咕谈了一会儿,我在外面偷听了,所以我知道。”顿了顿,常佳卉又说,“爸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如果只是药物姑息治疗的话恐怕维持不了几个月。”
“那换其他治疗方案呢?”
“你是说手术或者化疗?”
“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试试!”
“没有用的,你以为我妈没劝过他吗,可要是能劝得住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
“不,不一样,之前他要顾虑自己的身份!”
以常望德的身份,一旦出现重疾位置肯定留不住,所以之前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治疗也有自己的原因,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已经辞去职务,难道不该好好配合治疗吗?常佳卉也懂她的意思。
“姐,爸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他向来说一不二,固执得很,更何况医生也说了,现在再考虑这些,可能已经有些晚。”
“什么有些晚?”
“就是…”常佳卉那边叹着气,“无论化疗还是手术,都错过了最佳时间。”
癌细胞已经扩散,一切都太晚了。
常安死死捏着手机,“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走?”音量不自觉提高,显示情绪有些过激了。
常佳卉很少见常安这样,赶紧安抚,“姐,你别激动,医生只是说可能,但还没确定,我妈也一直在劝,只要爸爸自己不放弃,我们都不会放弃。”
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之人去世?
常安痛苦地靠在沙发上,缓了缓,声音恢复如常。
“你让瑛姨问问,他是否能接受去国外接受治疗?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立刻联系伦敦那边的朋友,英国也好,美国也好,效果可能会比现在好。”
“知道了,我让妈试试,另外,姐,你也别太担心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前两天回来我觉得你又瘦了。”
尽管谁都不说,常安也从来不把情绪摆在嘴上,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郁结恐怕谁都看在眼里。
她与常望德之间的父女感情,自从薛冰走后就只剩下一言难尽。
隔天常佳卉提早回云凌。
常安带她去了怡和,但并不是周勀之前独居的那套公寓。
他在怡和还有一个小户型,大概90多平米,房子都是精装,家电设备齐全,只是一直空在那没人住。
看过之后常佳卉十分满意,抱着常安又亲又谢,以前从她嘴里也没听到几句周勀的好话,现在为这一套公寓她怕是把全天下所有赞美之词都在常安面前说尽了。
公寓也定期有人打扫,所以卫生简单弄一下就行,下午常安又陪常佳卉去超市添置了一些日用品,忙完以后七点多了,两人在小区门口随便找了间餐厅吃饭。
自常望德出事之后姐妹俩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借着机会常佳卉问:“爸的事,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