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整时,太平洋舰的右翼侧的情况,已完全可以用“灾难”来形容。
右翼队列中的首舰印第安纳号,以及位于第三行的德克萨斯号已被宣判死刑,加利福尼亚号、科罗拉多号正在沉没中,能战之舰,现只剩华盛顿号、纽约号,田纳西号三艘。
华盛顿在先前两小时的“雷击之夜”中,奇迹般地仅中雷一发,但现在正成为两艘大和级战列舰的重点打击目标。
纽约号在昨夜的雷击战中,也吃了一条鱼雷,两发航弹,一座炮塔报废,田纳西号虽然没有中雷,却一连挨了四发航弹,舰上的四座炮塔只有两座可以正常开火。
五点正时,东边的海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抹晨光,但能见度仍然不足以借注光学瞄准仪进行炮战,军舰在这里做战,仍然要大量地发射照明弹。
当大和号和信浓号对着华盛顿号的远程炮击,才刚刚进行到第三轮,太平洋舰队的上空,再次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埋伏在附近的日本航母舰队发动的第二波空袭飞机,再次飞临舰队上空。
这一波,是一百三十架的飞机发动的攻击,日本人的目标很明确,集中力量,先彻底摧毁整个右翼舰队。
更要命的是,当飞机出现时,先前完第一波雷击后撤走的日军雷击舰队,在补充完鱼雷后,又杀了回来。他们二次雷击的时间,配合着头上的飞机,身后战列舰炮击压制,出现得恰到好处。
身边有对手战列舰的重炮在猛轰,海上还不时地有雷击舰发动雷击突袭,再加上头上正要遭受的猛烈空袭,以及水下还有可能藏着潜艇,一支舰队遭遇伏击时,所有想象中能遭遇的最糟糕的情况,他们几乎全遇上了。
就算是纳尔逊重生,面如此恶劣至极的战场局势,大概也只有跳海以求速死的选择了。
要对付飞机空袭,就要摆出防空阵形。但摆出防空阵型,那只会让对手的雷击舰笑破了肚皮,因为二者陈形是相互矛盾的。
炮击、雷击、空袭,三管齐下。残存的三艘美舰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华盛顿号战列舰是被重点照顾的目标。
他在被大和号和信浓号的460毫米的重炮猛烈轰击的同时,还有四艘轻巡洋舰和两艘重巡洋舰,集中了所有的主炮在“洗”他的甲板,以摧毁其舰身上的防空火力。这些中口径的炮弹撕不开华盛顿号的主装甲,却可以将其舰上的防空炮位炸得血肉横飞。在这过程中,就突击中的驱逐舰,也舰上安装的“小炮”帮华盛顿号“洗甲板”。
空袭还未开始前,华盛顿号周围的海水就象沸腾了一舰,每秒钟都有射失的炮弹在海上炸开。
虽然周围护卫地美国巡洋舰和驱逐舰也不顾一切地朝对手开火,甚至冒险发动冲锋雷击。但是先前太平洋舰队在遭受偷袭后,顾前不顾后,顾后不顾前,混乱无比的指挥,早就令整个右翼的护卫舰队阵型大乱,指挥混乱,他们的炮击和雷击威胁并不大。
虽然美国海军士兵仍然在英勇作战,但舰与舰之间完全是各自为战,各舰所在的位置更是极不合理——右翼舰队的护卫舰中,有一半的护卫舰正咬着先前从右后卫的位置突入的日本第二雷击舰队追击,以阻止其对左翼舰队的雷击。这一结果导致了右翼本就单薄的护舰的数量再度下降了一半。
等右前翼和右中翼的舰队再次遭遇日军的二次突击时,那些被引走的护卫舰要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就算赶回来效果也不会太有用,因为这些护卫舰先前的切入战场时机有误,变成添油战术,结果被日军第二雷击舰队中的巡洋舰队轮番围殴暴打,损失极其惨重。
当然,并不能说这些被引走的护卫舰做法完全错误,正是因为他们的不惜一切代价地追击,日本海军第二雷击舰队,在摧毁右后卫两艘战列舰后顺势发动第二记打向左翼的右勾拳,最后只击沉了已经被潜艇重创的马里兰号和亚利桑那号。
此时的华盛顿号战舰,舰身上的防空炮位已七零八落,火力无比的稀疏。在先前十分钟的时间内,他的舰身被七发八英寸炮弹和四十多发130毫米、140毫米的炮弹洗了个遍,防空炮位上的士兵的血肉将灰白色的舰身染成了红色,还能正常开火的高炮此时已所余无己。
1942年六月前,美国海军根据挪威海海战英国海军灭亡的教训,已意识到现役的舰载防空武器威力不足的弱点,开始准备将原有的(20毫米高射炮+12。7毫米的高射机枪)组成的近程防空体系,更换成(40毫米博福斯高炮+20毫米厄立孔高炮)的防空火力体系。然而这个改造现在才刚刚开始,就因为威尔基总统的的“武力威慑”的需要被中断,绝大多数主力舰身上的装备仍然是防空效率很差的“20毫米高炮加12.7毫米机枪”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