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晨光遍洒的时候,铁线河畔齐军的营地里响起了集队的鼓声。
在帐中一夜好眠的云惊天悠闲地等军医替他换药包扎后,才提着重剑出了主帐。
王庭里那一仗,他与特木勒对战一夜终将人击杀于马下。
王庭告破,他却没能留在城中养伤,接到南边递来的消息后,急匆匆带着晋北军过来援救。
那天他们来得虽晚了些,可好在南山斋的人先遇到了王妃他们,从耶律明觉手下救了月照。
原本想乘胜追击的万余铁浮屠一见着他们的大军,就怂得不敢对战,迅速撤回到了西岭山脚下。
昨天早上他们终于跟追上的铁浮屠打了一仗,两方兵力悬殊,晋北军若是强攻,那些夜北人根本挡不住。
可云惊天并没有急着将他们一举拿下,他们瓦解此处后,再往西南去就要翻山越岭,他们有心借此拿回幽州,还得先准备一番。
云惊天刚出帐篷,就听守营的将士来报,说前方半里外有两个铁浮屠,正朝他们的大营急奔而来。
“大清早的,就赶着来送人头?”云惊天将重剑挂回腰间。
“对方只有两人,莫不是耶律明觉派来传信想和谈的?”来报信的将士如是猜测到。
“墨帅早就说过了,夜北只能战不能降,”云惊天眉梢一挑,挥手传令,“着令弓箭手准备,他们若是敢踏入我军营地三百步之内,不问来由,直接射杀。”
那晋北军将士领命匆匆离去,云惊天扫了一眼营地里正在整队的众将士,吹着口哨也往营门前去了。
昨夜后方来信,墨沉彦的军队已在五里外扎营,既然援军都已经到了,他们也无需得再等,今日便可全力攻破西岭山下的敌营。
这两个敌军来得倒是时候,正好可以拿来为他们开战祭旗。
云惊天赶到营门前的时候,弓箭手们已经在愉快地放箭了。
他一眼看到远处那被裹在箭雨里狼狈躲闪的两人,不由得笑了:“就这样子,还敢自称是北陆最强的精锐?”
这几个月来,他们与铁浮屠对战过数次,还是第一次见着那些装备严实的夜北将士被寻常的箭羽逼得从马上摔下来,在那边挥剑狼狈抵挡的模样。
前面那个没戴头盔的还算看得过去,虽然落了马,至少还在站着抵挡。
他身后那个就不行了,挡都不挡,干脆抱头缩在后面,把一身刀剑难破的重甲当护盾用。
这会儿那两人身上都插了不少箭,就跟两个刺猬似的。
“你们这也不行,给本将军取弓来!”云惊天看那前头的人挡了须臾,振臂扬声道。
铁浮屠的重甲虽难破,可对方没戴头盔呢,等他这一箭过去,必当正中对方的脑袋!
弓箭手们听他们的将军要动手,都纷纷放下了弓箭,等着看戏。
墨冥辰见箭雨终于停了,刚松了一口气,抬眸就见对面的人已经拉弓搭箭对准了他:“云惊天!你难道想在阵前击杀自己的主帅不成?!”
云惊天被那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神色一怔,拉满弓的手却不由得一松,利箭划破空气,飞快地朝着他们阔别多日的主帅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