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也来得最快,可数日前他跟哈那部可是打算派兵支援夜北,对抗齐军的。
这位新的大汗王面上不说,可心里必定还记着这事儿,哈那部的亲王倒是运气好,还能拿了塔娜来当礼物,被大汗王记了一功,他们硕特部一时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进献,若是不在这里争个表现,回头可不得被赶到北边的苦寒之地去?
“人是我们哈那部抓的,凭什么要你来献上人头?”哈那部的亲王不乐意了,几步挡在了硕特部亲王的面前,也按住了自己的佩刀。
“你早知此人是耶律家的逆贼,却将她好吃好喝地养在哈那部数月,如今还让她活着踏进王庭,玷污大汗王的金帐,你的这份忠心,实在是叫人怀疑啊……”
“你胡说什么?我对大汗王的忠心,日月可鉴,反倒是你们硕特部,当年大汗王还是青瀚亲王的时候,你可没少在耶律寒邪面前进谗言,想占青瀚部的草场吧?”
“你别含血喷人,我何时做过那样的事?”
……
拓跋弘靠在黄金椅里,饶有兴趣地听着两位亲王在那儿互掐。
“旭达尔,你这个混蛋!我王兄一直带你不薄,护你当上亲王,当年你被你哥哥赶出来,还是他将你收留在王庭里,赏你帐篷和金银,让你继续尊享荣华,免遭流放,你的一切,都是王兄给的!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恩情的?”塔娜从剧痛中缓过劲来,咬牙怒斥王座上的人,“枉我当初还将你当朋友,当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白眼狼!”
她骂得大声,一时间两位亲王都闭嘴收声,转头看向拓跋弘。
“公主觉得那是恩情?既然如此,本汗王就还耶律家一份恩情,”拓跋弘坐直了身子,缓缓开口,“两位亲王不必争了,本汗王决定让她留在金帐为奴,从今天起,耶律嘉云就是青阳唯一的,也是最尊贵的奴隶,她可以有帐篷,本汗王也会赏她金银,日后除了本汗王与大阏氏外,北陆无人可以使唤她。”
王庭里的奴隶们都在了战场上,可从前的夜北七十二部里还有不少耶律寒邪赏下去的奴隶,那些都是国破家亡的苦命人,他们多年来所受的屈辱,拓跋弘最是感同身受。
他在王庭里立国称王的时候,下发的第一道诏令就是要各部放了那些奴隶,让他们聚在一起组建新的部落,从今以后,北陆再无奴隶。
不过耶律嘉云既然觉得这些都是她哥哥给的恩情,那他就为这位亡国公主破例一次好了。
“你——你做梦!我才不会当你的奴隶——”
塔娜愣了两秒,才欲张口痛骂,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弘命了堵了嘴拖下了下去。
两位亲王都没想到他会留人一命,一时心中疑虑丛生,又说了几句后,便告退了。
拓跋弘身子一斜,伸腿靠躺在了黄金椅里,余光瞥见旁边若有所思的砚台,他扬手将捏在手里把玩的玉珠子弹到了砚台脑门上:“你莫不是也觉得,本汗王是舍不得杀她?”
“大汗王要真舍不得,当初也不会让大齐把她送回来了。”
“那你这般古怪地看着本汗王作甚?”
“属下只是觉得,大汗王刚刚那话,说得就跟自己真有阏氏了一样……”
砚台翻了个白眼,还说什么只有他和大阏氏可以使唤呢,如今别说金帐了,整个王庭里都全是些爷们儿,哪来的大阏氏给那奴隶伺候?
“你家大汗王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怕娶不到阏氏?”拓跋弘抛接着手里的玉珠子,笑得满面春风。
他都二十好几了,身边还连个女人都没有。
从前在夜北的时候,其他部落的亲王和贵族们都看不起他,如今他身份一换,各部还不得上赶着将貌美如花的公主们往他金帐里送?
他最烦那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不消停,青阳才刚复国,他也不贪心,先娶一个大阏氏帮着打理内务就好了。
只是这次相助和归降的大部落那么多,到时候来王庭结亲的必定不少,他到底要娶哪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