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大楼白日里热热闹闹的,现下安静的过分。
她进来时一心奔着三楼化妆室去,没怎么注意周边,周边是黑乎乎的,没怎么亮灯。
走廊外面的灯是声控的,都是她用力踩地面发出声音,使得这些灯亮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栋空空荡荡的大楼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化妆室里待了会儿,眼下走廊的灯都灭了,幽长的走廊黑乎乎的,走廊的尽头好像有怪物蛰伏。
那些她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剧情以及镜头,倏忽冒了出来,她忽然有些害怕。
一阵风凉风拂过钟意的胳膊,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回头看了看,是窗户没有关好。她三两步走到了窗前,关好了窗户。
脑海里已经浮想联翩,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越想越害怕,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天灵感。
钟意摸了摸躺在胸口的戒指,这颗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她告诉自己世上没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随后低着头快速朝走廊走去,直奔电梯口。
走到一半,她脚步一顿,背后有音乐声飘来。
她却少了几分害怕,这音乐不是恐怖片里断断续续的哀泣幽怨的音乐,而是练习生的主题曲,这栋大楼里除了她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练习生在训练。
她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不禁想,那么晚,是谁在那么用功?
怀着一丝好奇的心理,她转身往回走去,走到走廊的尽头后又拐了个弯,那里有一间练习生教室,还亮着灯,温暖的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墙洒在了走廊上。
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她看到了正在练习舞蹈的容堇年。她点点头,他舞蹈底子差,是该多练练,不然赶不上进度。
她早先就打定主意在私底下不跟他有任何接触,见到是他后,在玻璃墙外停留了几秒,立马就转身离开了。
在她转身的瞬间,余光见到容堇年侧过了身,恰好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她连忙加快了步伐,朝楼梯口走去。
她走那么快,容堇年应该没看到。
这样想着,一声“姐姐”从背后响起。
她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容堇年?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这个名字。很晚了,你很用功啊。”
“姐姐你还记得我啊,”容堇年露出了一个极灿烂的笑容,温暖的能把人给融化成甜蜜的冰激凌。
钟意纠正了他的称呼,“叫我钟意老师。”
他每次私下见面都叫她姐姐,姐姐这个词,无形之中拉近了俩人的距离,也一次次的提醒了钟意那天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必须让他清楚的明白,俩人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就先从称呼开始纠正。
容堇年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是你说的,要我叫你姐姐。”
钟意怎么不记得,容堇年还特别喜欢在床上叫她姐姐。他在床上说起话来,就像蜂蜜一样香甜,临了,还会一声声逼着问她的感受,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姐姐……又甜有粘人,钟意不觉得烦,还感觉挺有情趣的。
导致下了床之后,容堇年笑容灿烂,叫她姐姐的时候,她有些不自在,总会想到那肆意放纵的三日。
钟意有些头大,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当时没想到她会跟他再见面。
“我以为对于那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们俩已经有了默契。容堇年,忘了它吧,就当一场梦。”
“我本来想这样做的,十八岁生日能跟你一起过,我已经很开心了。那三天真的很美好,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我参加这比赛的导师,”容堇年歪了歪头,率真地道,“姐姐,这算不算是我们俩的缘分。”
又叫她姐姐了,钟意有些头疼。
钟意觉得她得跟容堇年好好聊聊,能说服他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这后患算是消除了。如果她说服不了他,那她没办法了,她单方面把他当做路人看待,注意着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那天的事情,只有他俩两个当事人知道。她很谨慎,没有留下俩人混在一起过的证据,不怕他给她惹出什么是非来。
钟意发觉容堇年这人看着阳光开朗,像是个没有心机,对人没有防备的天真少年,实际上做事是有分寸感的,进退得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顶多含糊的叫她一声姐姐,不会表现出对她过度的热情。正因为如此,她也愿意相信容堇年不会做出对他俩都不利的事情来。
“我们进去聊聊。”
钟意一脸沉静,抬步往舞蹈教室走去,容堇年脸上犹带着灿烂的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