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翻天了啊!……放开我……放开我……”,连闹肚子再下皇陵那一遭,老头体虚的很,双面夹击,实在挣脱不掉。
转眼功夫,大喊大叫的他就被送出门。
继而,二徒弟把门碰的一关,从里边下了门栓。
逍遥散人站稳脚跟之后,气的直跳脚,可,院子里好多人,又不能太不给二徒弟这个王爷面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大徒弟瞪眼。
更让他气上加气的,大徒弟耸耸肩,一脸嫌弃,好不掩饰的走了。
屋内,亓凌霄端了药碗过去掀帐子。
“别动,不要掀开!”,纪纤云手腕实在痛,脸不能捂,急在心头,忍着脸疼急声制止,“不要看我……谁都不要看我!”
亓凌霄手顿了一顿,还是将帐子掀开一边挂起来,目光温柔的望过去,轻声安抚,“肿一点而已,没什么不能看。你想想看,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可比你狼狈多了。”
蚊帐没了,光线照进来,纪纤云顿觉生无可恋,憋气的不去看人,冷哼,“那是你脸皮厚!”
越被挤兑,亓凌霄越是心花怒放。
对,这就是他们最好的那段日子,一直最让他怀念的那种相处模式。
终于,又回来了。
就算是个梦,他也希望,这个梦,千万不要醒。
笑容爬上嘴角,自顾自坐下,勺子搅着碗里的药吹一吹,他便气定神闲的丢出去一句,“我要是脸皮薄,恐怕坟头草都长了好几拨了,可见,脸皮厚好处多多。来,喝药。药有点苦,没有蜜饯,找了一点桑果给你。”
纪纤云就皱了眉头,“不用药,你给我吃桑果就行。”
“……”,亓凌霄好笑的摇摇头,顿了顿,还是把一勺药吹凉送到嘴边去,“良药苦口,不喝药怎么可以?”
“失血而已,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
古代的苦药汤子可真不是盖的,以前是装病,药自然都倒掉了。
若是真成了药罐子,她绝对,还是死了算了。
天天喝苦药,活着都没意思。
“怕苦而已,找借口累不累?”,亓凌霄扯了扯一侧嘴角,揭穿,勺子径直送到唇边去,毫不妥协,“药是要喝的,食补的话,鸡汤一会儿就好。只要各地进贡吃食,内务府就往府里送,每次还很多,这回好了,你回去就不用发愁那些东西怎么打发是好。”
“咕嘟”被强灌一口药,纪纤云被苦的差点骂娘,又被说成消耗多余食材的垃圾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亓凌霄,你……你等着……嘶嘶……苦……糖……给我糖……”
一颗又一颗桑葚被塞到嘴里,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大嚼特嚼嘴巴痛,倒是有了几分细嚼慢咽的味道。
趁着小丫头没腾出功夫炸毛,亓凌霄明智的解释起来,“以前你在府里,内务府送来东西,只要看你喜欢,我就派人多要一些。久而久之,他们肯定认定我贪吃啊,根本不用知乎,每次都是送很多过来。”
“说的我很能吃一样?!”,纪纤云气的牙痒痒,天啦撸,她能吃多少?
要不是看着那些鲜果又稀罕又烂了可惜,她用得着大吃特吃吗?
浪费她的牙,好不好?
“谁说你能吃了?这次回去,我会监督你,让你多多的吃。看看瘦的,跟你说过外边的日子不好过,你还不信?”
“跟吃没关系。”,为什么暴瘦下来,纪纤云心知肚明,跟吃食无关。
就算在庄子上,伙食也是很好的,她的嘴从没亏过。
“奥,跟吃无关。”,亓凌霄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随即,别有深意的看过去,“那跟什么有关?突然瘦下去,总是有原因的吧?”
这货绝对故意的。
纪纤云心里鄙视之,她才不会让这货得逞。
一个白眼飞过去,她就没好气的道,“要不是奔着王府伙食好,你以为我会脑抽的跑去救你?”
亓凌霄也不在意,依旧笑脸,而且那笑容中有几分痞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这是为我消得人憔悴,看来,我是自作多情喽。为了吃,好办,府里吃的堆成山,不怕你吃,就怕你吃的少。”
又在挤兑她,得了便宜卖乖的货!
瞪过去一眼,她还是理智在线,避免被越绕越深,不再深究,“桑葚,快,再给我几颗……苦。”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先把药喝了。若是吃了一碗果子,这药还没喝掉,你想,外边的人会怎么看你。小娃娃都没你怕喝药,他们会笑话你的。”
“人家都敢笑话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不会把他们打服吗?”,威胁她?她又不傻。
亓凌霄扶额,“抱你从皇陵出来这一路,胳膊酸的很,你看,手都抖了。喂你喝完,我才能歇着,你就可怜可怜你家夫君,行不行?”
应景的,他特意配合着,手颤如筛糠。
看上去,尤其的假。
“……嘶……”,不是疼,是鸡皮疙瘩一身。
纪纤云真是招架不了,为了身上的汗毛能安好,立即张嘴接了药。
以前,不是没见过这货肉麻恶趣味。
尤其是在无人的夜里,这货什么都说的出口。
不过,他发现,比起曾经,割裂了那么久,而且还是隔着那么多让他伤心的事,这货竟然没有尴尬不用过度,有更加肉麻的趋势。
一口口喝着药,渐渐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丝甜。
这货不跟她掰扯那些过往,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