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韶州的知府衙门,柳飞毛前去打探,回来的时候告知秦翊前任知府已经走了,只是留了衙门中的一些人处理事务,也留了官印等待秦翊接收。
秦翊在离府衙不远处的客栈休息了一天,又叫柳飞毛四处打探消息,第二天一大早,才去了府衙。
他去的时候,各处的经承已经得了消息,全都在衙门外头侯着。
见到秦翊,这些人满眼的震惊,大约实在没有想到新任的知府竟是这般小的年纪,显的这样稚嫩。
同时,他们也起了轻视之心,眼中还暗含了几分窃喜。
大约也是想着知府年纪小,或者能任由他们摆布,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秦翊暗暗将这些眼神都记在心中,他接了印信,又先认识了各房的经承,以及衙门的捕快和牢头等等。
各和各人叙过话之后,秦翊便将宋启叫到身旁,对那些人道:“这位是宋先生,以后便是本府的师爷,你们各自见过吧。”
那些人都含笑过来和宋启叙话。
宋启脸上带着笑,看似和谁都一派热情周到的样子,可其实,话里话外的,却是给了这些人不少冷丁子,也叫这些人认知到新来的知府并非好唬弄的。
等到熟悉之后,秦翊看了几卷宗卷,便问起灾民的事情。
吏房的吏书姓史,他年纪最长,在府衙威信最重,人称史经承。
这位史经承便直接越过了户房的王经承上前道:“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今年咱们粤府干旱,长久的不下雨,这地里的庄稼长不出来……另外,咱们粤府多山地,没那么些能耕种的土地,又是蛮荒之地,自然就……”
秦翊忍不住皱眉:“本府见多少灾民食不裹腹,易子而食的事情也比比皆是,难道你们以及前任知府都没有想过办法吗?”
史经承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办法可想啊,灾民太多,朝庭也没有救济,我们这些人想破了头皮也是没办法的,只能自扫房前雪了。”
秦翊看着史经承虽苦笑,然却一副轻松的样子,便知这些人根本不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
他多少有些怒气。
只是他才上任,有怒气也忍了。
他笑了一声:“如此,本府立刻便去粮仓查看一番,半粮食数量登记造册,再开仓放粮吧。”
“不可……”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经承全站出来阻止秦翊。
秦翊眉毛竖起:“为何不可?”
史经承担忧道:“大人,粮仓的粮食并不多,根本不够那些人吃的,再者,灾民实在是,实在是饿的时间长了,如果开仓放粮的话,难保不会做出那种杀官抢粮的事情。”
秦翊又问:“那粤府的那些豪门富户难道就没有想着救济一下百姓?”
柳飞毛走到他身侧轻声道:“那些豪门富户屯积居奇,家里放了不知道多少粮食不松手,就等着抬高粮价呢,哪里舍得救济百姓。”
说这话的时候,柳飞毛肚子里也有气。
他在大骂这些富户太毒了,眼看着那么些人饿死,却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甚至还想抬高粮价来赚得更多的钱,真是良心都叫狗吃了。
秦翊越听心中越是气愤。
“这么着吧,本府先派人把粮食查看清楚再做计较。”
秦翊没有再提开仓放粮的事情,而是派了铁柱和另外几个人去粮仓查看粮食。
等把人派出去了,秦翊这才去了后衙。
彼时,成烟罗和高秀秀已经带着下人将东西安置好,也把屋子收拾好了。
秦翊回到后衙,正好热饭热菜出锅。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些饭菜,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成烟罗却没心没肺的啃着鸡腿:“如何?交接的可还顺利?”
秦翊摇头:“我观那些经承全都是些眼里没人的,根本不把我这位知府老爷放在眼里,还有……”
他把那些富户存着粮食不出手的事情讲了一遍,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秦翊跟成烟罗道:“我想开仓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