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下旬。
福娘在猫冬。
当然,更贴切些的说法,她是在躲懒。
午后。
天最暖和时。
妯娌齐惜春来了元熙堂。
“三弟妹,快,屋里坐。”福娘迎了三弟妹齐惜春进屋里坐。
等待妯娌进了暖阁里,瞻亨、瞻利来给三婶婶请安了。齐惜春笑呵呵的让瞻亨、瞻利兄弟到了身边,还是打趣了一二,又是给了两个小礼物。
当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小孩儿玩的陀螺,能玩儿的礼物。这是心意嘛,重要礼轻情义重。
朱瞻亨、朱瞻利两位小盆友得了陀螺,自然是到了一边玩儿去。
福娘和妯娌三弟妹这才是得了空闲,两人谈了闲话,聊聊天,闹闹磕。
“大嫂这儿舒服,人屋里待着舒坦。”齐惜春的目光,望了望不远处的瞻亨、瞻利兄弟,眼神里啊,全是羡慕与喜爱之色。
“真盼望我来年,给瞻亨、瞻利侄儿也是添了一个弟弟。”齐惜春抚了抚还是微平的小腹,带上了母性的温柔与慈爱。
齐惜春语气里的温暖,福娘自然感觉的出来。
这女性的本能,只要当娘的女人自然是母爱浓浓的。
“弟妹定然能得偿心愿的。”
福娘附合了一句。
“说起来,这过年了,王府里忙碌了。我等做媳妇的全是躲了懒,倒是让母妃受累了。”齐惜春此时,又是找了一话,说了一个话题。福娘神色一正,语气带着一些平和,她说道:“母妃是瞧着我们三人怀了胎,冬季里又是冷。这燕地下雪天里,外面总是总易积水积雪的,这不出些门子,也免得遇上了什
么事儿?”“我想,若是来年咱们给母妃添了三个孙儿,母妃必然是不嫌弃了一年的劳累的。”福娘说完了这话后,就是忍不住捂嘴笑了,她道:“当然,也是母妃待我等媳妇儿好啊,
好得跟亲生娘亲似的一样。”
“在母妃跟前,我也是这个说法的。我这话,讲的真心实意。”
福娘这般摆了心意。
齐惜春是听得连连点头。
“大嫂说的是。”
“母妃待我们,真是跟亲生女儿没两样。”齐惜春嫁进燕王府后,这日子过得确实不错。她也是真心觉得,燕王妃是一个好婆母。
两妯娌这般聊了些话。
聊到了后面,齐惜春就是转移了话题,提到了她来的用意。“大嫂,我这脸皮薄,有些话儿说得直接了,你莫笑话我。”齐惜春略是红了红脸,道:“我娘家,还是一个嫡亲的妹子,我们一母同胞感情真的好。我妹妹的年纪也到了说
亲的时候,我听说,大嫂娘家的二哥尚未说亲事的?”
“是这样吗?”
齐惜春的话,讲得够明白了。
福娘懂啊。
“是啊,我那哥哥与我一天出生,我们是龙凤胎。”
福娘带了一点回忆的目光,她在追忆了往惜,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大十八变,我那哥哥如今是长得壮实,满脸的络腮胡子,我就怕他长得过于粗旷……”
话到这里,福娘停顿了一下后,才又道:“唉,这模样总不讨了一些闺阁女儿的喜欢。到底是少女嘛,总喜爱那些风流些的才子。”
“就这原因啊,我那二哥的婚事才是担搁了下来。”
福娘给二哥张春福的身上,套了一个汉子的光环。
说起来,福娘小时候跟二哥张春福是长得一模一样。那叫一个多相像啊。奈何这些年岁月过去了……
两人是越来越不像了。
模样上有了变化,气质上了有了变化。
再加上环境的不同,时光的催促,这福娘和二哥张春福是完全没多少相似之处了。
事实上,若不是这事情就在福娘自己亲人的身上发生,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二哥那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婚姻之事,是两姓之好。”
齐惜春笑道:“大嫂的二哥是一个大丈夫,又是官场上的官老爷。我开口前,还是怕了大嫂嫌弃了我妹妹一个娇养的少女,让大嫂娘家嫌着娇气了呢。”
“怎么会?”福娘望着三弟妹,笑说道:“凭着三弟妹的气质与性情,我就能想像得到,三弟妹的弟弟是何等温婉女子。”
“这门婚事若能成,我是巴不得。”福娘觉得二哥真能娶一个蓟城当地大户的人家闺女,再好不过了。
而且,凭着与三弟妹的相处,福娘对齐氏一族对女儿的教养,还是蛮有信心的。
当然,信心发信心,这一门亲事还要看二哥的心意。
“三弟妹,你瞧瞧,我也是出嫁女,倒底不好做娘家哥哥的主。我这给娘家传个话儿,到时候,由得我爹娘做主如何?”
福娘这是爹娘尚在呢。她二哥张春福的婚事,她爹娘肯定得过目啊。
“应当的,应当的。”
齐惜春表示,大嫂的话非常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