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能给道长搭一搭手,天大荣幸,天大荣幸……”胡寡妇哈哈笑说道。嘴里面还谦虚了一二,继续道:“道长是世外高人,不在乎金银这些俗物,我家这等农户要讨口生活,缺银少吃的,日子艰难过得叫一个苦。道长莫见怪,我家是穷人,在实惠的银子面前,是挺没啥志气些……”
胡寡妇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紧着那十两银子。
这可胡寡妇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一笔钱财啊。
“有什么吩咐,道长您不要客气,尽管使唤。”胡寡妇在银钱面前,够低头哈腰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诸算子自然清楚,普通人在金银面前的节操嘛。
“你家境况不好,贫道算一算,这跟你家埋于东南山腰处的坟冢有一点关连。”诸算子不担搁时间,在贪财的胡寡妇面前,直接讲明了来意,道:“那处坟冢之地,阴晦之气时时萦绕。贫道世外之人,准备立个居所在那地方,借修行镇压邪魔,添一二功德。”
“如此,免不得要你家挪移一下坟冢。”
诸算子话一落,胡寡妇就是跳脚了。
“迁坟?”
“十两银子哪成,太少了。”
打心眼里来讲,胡寡妇是迷信的。
在诸算子讲什么阴晦之气时,胡寡妇就起心思,想挪挪她去逝丈夫的坟冢了。毕竟,这亡夫去后,家境是一年不如一年。
到如今,胡家简直一贫如洗。
要真迁一迁坟,能洗一洗晦气,让胡家是兴旺发达起来。亡夫的坟冢换个地头算啥?胡寡妇是巴不得。
不过嘛,有个牛鼻子好心送了银子上门,胡寡妇这会儿的心思,就变成俏姑娘不愁嫁,要拿捏拿捏了。
那等从别人兜兜里掏出来的银子,能多掏些,何苦压榨的少了呢?
“最低……”
胡寡妇比划了手势,道:“五十两。”
狮子大开口,说得就是胡寡妇这等人。
诸算子一听,也是觉得这价格太高了。
他本来准备开口,拒绝一下。但是,念头一转,诸算子又是止了到喉头的话。
五十两银子,一清二白,让这家人自愿迁坟,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如此不沾因果嘛。而且,对于诸算子的家底而言,五十两的银子,他拿出来也算不得肉痛。
“好,一言为定。”
诸算子应的干脆。
胡寡妇傻眼了。
农户人家一年里,能存下个五六两银子,都是富裕的。
更别提一下子白得来五十两银子。胡寡妇傻眼的原由,是觉得她要少了。难得有个冤大头的牛鼻子是送上门来,被她痛宰啊。
这等好机会居然没咬下一口大大的肥肉,就是小挣钱了一把。
这不是人心难料,欲壑难填嘛。胡寡妇一个普通妇人,自不例外。
“这个价钱似乎少了?”
胡寡妇小声嘀咕了一句道。
诸算子唬了脸,沉声说道:“居士,莫生贪念。”
“贪念害人,贪念惑心。”
“无量天尊。”
这道号一念,胡寡妇就像是被冰水浇过心头,原本升起的贪念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是,是,道长说得是。”胡寡妇讷讷无言。
“只是……”
“这银子得先给我家。我家有钱财在手,才好在村中请人把亡夫的坟冢挪一挪。”胡寡妇说了实在话道。毕竟,胡家的存底,是光溜溜。
请人办事,还是迁坟的大事。
那自然是要花费的。
不说作法事的开销,这白事的席面宴客,是免不了的。不吹吹打打一翻,如何让地底亡夫的魂魄安生啊?
这从古至今,一直以来,白事的一些开销,就是小不了的。
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皆如此。这便是传统和习俗。
“这十两银子是定金。”
“余下的四十两银子,你家迁坟后,贫道再付清。”诸算子递出手头的两锭银元宝,给予胡寡妇后,说了此话道。
胡寡妇接银子时,动作利落着。待手头握紧了银元宝,她还忍不住搁嘴里咬一咬,看看成色如何?
诸算子不多语,拂尘一抖,一个法礼,道:“贫道十日后,再回凤凰村。”
“十日光阴,居士家的坟冢,不知道能否迁移妥当?”
对于诸算子这一问,得了银钱的胡寡妇那叫一个肯定的应诺,表示一定没问题。
诸算子再念一声“无量天尊”,然后,施了劲力于步法间,几个挪移里,就是缩地成尺,身影闪现转瞬,离开时的范儿,尽显了高手的风骚。
“真的高人啊?”
胡寡妇真给镇住了。
至少,在诸算子露了一手后,她这等村妇是不敢多叽歪了。
四月二十日,凤凰村的村民们,皆得知了一个消息。
村西胡寡妇家发财了。她儿子胡大郎专门被叫嚷回家来,主持亲爹迁坟一事。
“听说没有啊,有道人出手阔绰,给胡家这个数的银子让迁坟……”
“多少,多少?”
“十两银子。”有人解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