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尽管这早已经不是不是我第一次见鬼,我也更加不再是之前那个遇上点事就只能手足无措的人,但各位可以想象,脑袋后面凭空多出一张还在发绿光的人脸,究竟是一件多么刺激人感官的事情。
我还没动弹,女鬼已经将手指甲搭在我背上,然后脖子往前仰,搁在我左肩上。我脑袋只能稍稍往右边仰,刚好商场里还有一面没有来得及搬走的镜子——这样看起来,我脖子上好像挂着两个脑袋。
女鬼在笑,“咯咯咯”的,好像在夸我长得英俊——好吧,我曾任我长得其实很普通,她笑并不是因为觉着我好看,只是找准了目标,觉得自己又可以吃肉了。
然而我是那么好拿捏的吗?小腹下运气,反手就是一巴掌,强行将女鬼从我肩上摔下来。
她落到地上,四肢都瘪了(不厉害的鬼是没有实体的,我能打中她是因为身体中那股气,而并非手掌直接接触),然后爬起来,脖子像条软蛇一样扭动,脖子上的“咔咔”声一直未见停歇。
我冷眼看着女鬼,仿佛在打量一条蜥蜴,因为她脖子伸得太长了,与身体根本就不成比例,再加上四肢趴在地上,所以看起来,反倒和动物有些相识。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直接出手弄死这个女鬼,然而外面的人也会在一瞬间发现我,要么,我继续装孙子,蹲在这里假装看不见女鬼,反正她也伤不了我。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懂得操控鬼魂的人,必然与鬼魂存在某种内在联系,发现我还活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火势在渐渐变大,我藏身的地方越来越热,渐渐快烤得我受不了,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而就在我新年转换的一瞬间,女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嘶嘶”响着,并未伸长脖子咬我,而是转身快速爬向窗户。
她在向外面通风报信!
女鬼身子方动,我也出手了,身体纵跳往前一扑,我按住了她!女鬼浑身滑腻腻的,好像大冬天抱着一条被冻僵硬的死蛇,她的呈灰白肉色,皮肤又滑又腻,有密集的尸斑和黏液,回头过来,漠然而空洞地看着我。
这是我头一次近距离打量一只鬼,形容不出什么感觉,缺少了内心的恐惧,只觉得长相怪异,看久了,下意识就从心里感觉毛毛的。觉得这时间,怎么能存在这样的东西?
她开始奋力扭动身子,却给我用虎口牢牢嵌着,动弹不得,一对眼珠子飞快变得血红,居然将脖子反拧过来,打算要咬我。
并不是所有鬼魂的獠牙都那么尖锐——这也要看能力大小的,女鬼咬中我的手腕,却被我胳膊上的气劲反震回去,蹦的牙口都缺了。当然,这也是幻觉,只是女鬼的阴气作用于我的脑海,呈现出来的一种具象化表现。
我没有急着弄死她,看这女鬼,似乎还残存不少灵智,想必刚死不久,并非完全没有意识,我便常使用张小饼教给我的引神咒去跟她沟通。
紧守灵台,抱元归一,使精神融于这天地间,若合一契,渐渐地,我就能感应到一丝若有如无的奇妙联系,在我和女鬼中间,形成某种内在的精神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