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中香气扑鼻,云崕正在试吃宫中送来的杏仁芝麻糊,闻言放下碗道:“为何不能签?我们只要新夏不与魏国为敌,不扯魏国后腿,目的就算达成。”
徐广香面色胀红,终是忍不住了:“你竟擅作主张,不用先与王兄商议吗?”
云崕耸了耸肩:“此次议和,王上要我事急从权。徐将军若有疑议,可以返都询圣。”
他懒得向她解释。
徐广香咬着唇,反身便走。
其实她身为将军何尝看不明白,事实就如云崕所说,只要新夏与魏国成功建交,这趟出使就算圆满完成。说起来新夏可是个烂摊子,短时间内榨不出油水,国民又是滚刀肉,魏国是不想沾也不想碰了。眼看燕、魏争霸已经不可避免,魏国就要尽量安抚新夏,莫要到时候后院起了火。这么做也是破坏燕国在北陆的谋篇布局,打乱它牵制魏国力量的算盘。
从这点来说,魏国花钱买太平,吃亏不算大。六千万两银子对新夏是救命钱,对强盛了几十年的魏国来说,只是一场毛毛雨罢了。
可她总觉得,云崕答应得也太爽快了,莫不是新夏女王藉着两人故交迷惑于他?
他对那个小妖女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徐广香回到自己下榻的精舍,中途顺手斩断了一棵小树。
亲兵还很没眼力价地端上一碗甜汤道:“徐将军,这是宫中送来的点心……”
又是杏仁芝麻糊!徐广香劈手夺过来,一把甩在墙角。
“叮”一声响,碗碎了,芝麻糊洒了一地。
那亲兵吓得呆住,口齿却算流利:“宫里还来了人,就、就是这位梁公子。”
徐广香才注意到厅中还站有一人,长身玉立,居然是个俊秀的美少年。她不由得微讪,却听这少年道:“在下是钦原侯梁书栋之子梁玉,奉傅国师之命前来。”说罢,看了看左右。
徐广香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行凶,当即挥手:“都下去。”
厅中的亲随立刻鱼贯而出,给两人腾出私话的空间。
梁玉还顺手布了个结界,这才含笑道:“傅国师观徐将军有些烦恼,特遣我前来。”
徐广香将他从头看到脚,呵了一声:“派你来做什么?”
“将军可是为云国师烦恼?”
她微微一哂:“有话直说。”傅灵川倒有些本事,能打探到她与云崕的关系。
“我们国师道,这不是难事,只须令云国师离开乌寒尔城、返回魏都即可。”
徐广香目光一亮。
这倒是个法子,只要设法将云崕与新夏女王分开,两人不能朝夕相对,自然感情不会进一步加深。再说魏都与乌寒尔城相隔何止千里,即便是云崕想走一趟也不容易。若再算上后面大战连篇,他身为国师要督战前线,自然更没机会东来。
“他可没那样听话。”说这话时,她牙根儿恨得痒痒地。看云崕的模样,恨不得在乌塞尔城扎根了。那小妖女有什么好,勾得他神魂颠倒。
“如今协议已经达成,云国师本无理由在乌塞尔城久留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