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苦笑一声:“闺女都没了,魏人来不来,日子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他把女儿的房间匀出来给两位客人。是夜,冯妙君听见屋外有物挠门,透过窗缝看出去,见到成群的野狼,狼眼在黑暗中发着蒙蒙绿光。
“连狼都找不着吃的。”冯妙君缓缓道,“只有东部如此,还是整个安夏如是?”
傅灵川眼皮都不翻一下:“边城小镇生活最苦,往西边人口渐多,新夏首先治理六十余个大城,已有起色,希望以此为据点,慢慢福荫周围。”
冯妙君听得出,这法子是以点带面,用大城崛起辐射周边。成规模的城市,在市政、税收、交通、运输、治安方面都较成熟,重建和复兴更快。
这办法比较稳重,只是见效慢一点。
“钱从哪来?”百业待兴,还要武装军备,样样都是无底洞。傅灵川从哪里弄来的钱?
他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去螺浮渔当发卖宝物?”
“不是为了窃占螺浮岛当稷器?”
“……”好吧,他又忘了新女王嘴上不饶人,“我在各大发卖行都是贵宾身份,用的是化名,每年都要发卖出去不少宝物,以援建国内。”
冯妙君斜眼睨他:“你哪来那么多宝贝,家传的?”
“有一部分家传。我家原本镇守安夏北部,杀掉许多大妖,有法器和材料进账。有道行的妖怪浑身是宝。”
最后这句,她是认同的。“还有呢?”
“还有一部分么……”他睁眼看冯妙君,难得有两分吞吞吐吐,“来自安夏的宝库。”
她眼中有精光一闪:“安夏还有宝库!”
“安夏的祖先曾经陪着浩黎大帝打天下,因此我们是大陆上所有王室中血脉传承最悠久的一支。这一千多年,王室攒下不少宝物。安夏灭国太快,许多还来不及处理。”他轻咳一声,“不过打了这许多年仗,也用得、用得差不多了。”
冯妙君满脸鄙夷:“你私拿我的东西去当钱,现在才想起来要告诉我?”
傅灵川也知道这事情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实是无奈之举,反抗魏国、组织起义、治理城池,都需要消耗大量钱财。”
冯妙君摇头:“那几十个大城,还收不上来什么税钱吧?”
“勉强可以维持运行,倒有七、八个城市初见繁荣。”傅灵川道,“陆行太慢,你看够了人间疾苦,我们就乘鹤西归吧。”
这货知不知道驾鹤西归是骂人的话?冯妙君瞪他一眼,把他瞪得莫名其妙才问:“终点在哪?”
“泸泊城。”傅灵川的声音醇厚,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听来居然有两分怀旧,“也是我们的都城。”
泸泊城数百年来都是安夏国都,冯妙君轻咦一声:“王宫不是被魏国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