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看见妖怪而不被人理解和被排挤的滋味并不好受,联想起平时夏悠稚嫩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早熟与懂事,夏目贵志的内心不免有丝丝疼惜。
像夏悠这样来之不易的孩子,从小在父母的万般宠爱下长大,应当是一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活泼小姑娘才对。
是否在没有人知道的夜晚,夏悠也会像幼时的他那样因为害怕与无助而偷偷的哭泣呢?
夏目贵志决定给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妹妹更多温暖的关怀。
虽然日后的相处让他对夏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证明了他根本就是想太多,都并未阻止兄妹二人日渐亲密的感情。
烤箱“叮”的一声拉回了夏悠的思绪,她回过神把烤的酥脆浓香的曲奇饼干装盘好,扫了眼钟表,见差不多是夏目贵志到家的时候了,又转身去冰箱里拿昨晚便冻上的奶白色椰汁糕。
正准备切好洒上椰蓉粉末,眼角余光便眼尖地瞧见一坨蠕动的五花肉正在趁她不注意偷偷将魔爪伸向刚烤好的曲奇。
“我在曲奇里加了老干爹辣酱。”
话音落下,斑的爪子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
“在饼干里加这种东西,你想毒死人吗!”斑嗷嗷地叫唤起来,浑身毛发倒竖。
提起某种原产自种花家的辣酱,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偷吃误吃辣酱馅包子的不堪往事,隐约感到菊部地区一阵火辣销魂。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猪吗?”夏悠撇了它一眼,瘪瘪嘴把曲奇端开。
话虽这样说,她又把切好的一份椰汁糕推给它。
“曲奇是烤给晚上来的客人的,馋了就先吃这个吧。”
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骗了,曲奇里根本没有什么老干爹辣酱,顿时又张牙舞爪的挥起喵喵拳向夏悠示威。
“现在的小孩子啊,真是越长大就越不可爱!”
玄关一阵声响,夏目贵志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好香,又做了饼干和甜点吗?”
身着白衬衫的褐发青年男子走进来,将装着七迁屋馒头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嗅到熟悉的香味,斑立刻闪电似地奔向沙发。
“是啊,今天外面有些热,吃这个消消暑吧。”夏悠把装盘好的椰汁糕放到夏目贵志身前的桌子上。
“我去给淑芬换一下猫砂,哥你先歇着吧。”夏悠摆了摆手,又朝着浴室走去。
见到夏目贵志回来,藤原建国“汪汪”地叫唤着扑过来求抚爱,夏目贵志一边逗弄它,一边温声笑道:“我不在的时候,猫老师和淑芬相处的还好吗?”
一听到“淑芬”这个名字,斑的嘴角抖了抖,猫脸顿时拉长的像头驴。
藤原淑芬是之前冰帝学园搞关爱流浪动物活动时,夏悠领养回来的一只小黑猫。它有黑漆漆的皮毛,和蓝幽幽的一双卡兰姿大眼睛,夏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虽然家里已经有了一只根本不是猫的招财猫,但夏悠觉得夏目贵志上大学后留在家里的时间少了许多,为了关爱斑这只妖怪不沦落为孤寡老猫,她决定再收养一只同类和他作伴,毕竟斑和爱犬建国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想来可能是种族不同难以沟通的缘故。
本着“说不定淑芬会成为斑的童养媳”这样的理由将小黑猫带回来后,夏悠和斑脸上的笑容却又都渐渐消失。
夏悠万万没料到,淑芬竟是只优雅美丽的公猫。
由于她的疏忽导致童养媳告吹,她不得不买了一堆七迁屋馒头给气呼呼的斑赔礼,但毕竟已经把淑芬领养了回来,就应该好好对待它,因而夏悠没有将淑芬送回去。
斑却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根本就是在戏弄他,气的尾巴直哆嗦,以至于完全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批判夏悠的取名审美。
“没有啦……路上遇早奇怪的街访拍摄人员了。”夏悠摇摇头,几句话把遇到夜斗的事情带过,心中却有些在意他所说过的话。
饭桌上,三人一猫围坐在饭桌边,建国和淑芬在房间内跑来跑去不停撒欢,似是对搬入新家感到十分兴奋。
友枝町的这座房子是独栋双层复式,楼下有个不大不小的地下室,顶层阁楼之上也有一个储物间,比之前租住的那栋房子要大了不少。藤原滋作为入行三十年左右的一级建筑设计师,对室内家居设计也涉猎一二,室内装潢皆是按照他设计的图纸来装修的。
塔子生夏悠生的晚,藤原滋大妻子五岁,如今已经是奔五的人了。虽然事业繁忙,但儿女双全妻子贤淑的生活让这个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脸上处处洋溢着幸福。
“这周公司与中方的一个设计公司谈下了一笔生意,下个月公司准备带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和一些新人后辈去中国实地研究考察。”
听到丈夫的话,塔子微微一怔,“要出差吗,去哪里?去多久呢?”
“先去北京,然后再去苏州,大约两个月吧。”藤原滋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看向塔子,“不过预计花不了那么多时间,难得出国一趟,公司肯定是要组织旅游的。”
闻言,夏悠双眼一亮,立刻放下筷子叫道:“我要去我要去!”
像藤原滋工作的那种大公司,一般组织旅游的时候都是可以捎带家属的。夏悠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以前这种事恰逢寒暑假的时候,藤原滋都会带着一家到国外玩玩。
这次听说要去中国,夏悠立马就兴奋了,一想到火锅烤鸭麻辣烫,嘴里的口水就开始无法抑制地分泌出来。
“不过……”藤原滋微微一笑,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次公司经费预算有限,只能捎带一个家属。”
听到这话,夏悠顿时就蔫了。
“这样啊……没关系的,夏悠想去的话滋就带她去吧。之前堂叔的妻子身体状况不大好,我正打算抽空去拜访一下呢。”藤原塔子如是说道。
“不不不……”夏悠闻言立刻将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我刚刚想起来,八月学园祭上我们社团还有活动需要我,这次不能跟爸爸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