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会,迎面遇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那人一见到叶策,就狠狠一瞪眼睛,大声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三更半夜不回来,去干什么了?!还要我上心来找你!你不知道山路很难走吗?我马上要参加秋闱了,如果有个万一,你担当起吗?”当视线触及叶策和白起交握的手时,立刻倒抽一口冷气,退后几步,似乎不敢相信。
他涨红了脸,喘着粗气问:“他、他是谁!”
叶策:“我姘头。”
“姘、姘……咳咳!”薛墨猛不丁被口水呛住了,重重咳嗽起来。他说不出那两个羞耻的字眼,瞪圆了眼睛,凶道:“你说什么?!”
叶策道:“你听不懂是吧。我解释一下,这位既高又酷的白公子是我的情人,我包养的小狼狗,寂寞夜晚安慰我的胡萝卜,你头顶上的绿帽子。明白了吗?不明白的话,我再重复一遍。”
嗡的一声,薛墨的脑子炸了。巨大的信息量令他接受不能,他仿佛受到天大的侮辱,气得胸闷心跳,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够、够了!闭嘴!你闭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叶策当然不肯闭嘴,松开白起的手,捧起自己的雪人头,露出一张嘴来,往薛墨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继而放下,破口大骂:“不守妇道还不是被你逼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长得像个猪八戒,看你一眼就想吐!
嘴里翻来覆去就只有“子曰,之乎者也”几句话,连《论语》都背不下来,生怕别人不晓得你肚子里塞满了稻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在家做饭吗?就是怕点火的时候烧着你这个草包!滚远点!看见你就辣眼睛!”
连珠炮似地说完,一脚踹飞他。
薛墨被他踢出几米,砰的一声撞在树上。好像就是吊死小妹的老槐树。但小妹的尸体不见了。薛墨挣扎着爬起来,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居然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白起瞥了一眼,轻飘飘地说:“他滚下山谷了。”
叶策继续往薛宅走,“那我只有祈祷他摔坏脑子,不能去祸害别的姑娘了。”
车门关闭,银白色高铁宛若筋斗云般,风驰电掣,向修真界疾奔。
“靠!”
叶策猛不丁地撞上墙,身体像要散架似的。听见人声隐隐约约传来,立刻一骨碌爬起人模狗样地坐好,环视四周,车厢内空空荡荡。
整整少了1/3的学生。
是他运气好,经历的两轮“物竞天择”游戏,都没有威胁性。
这时,悬挂在前方的液晶屏幕打开,跳出洋葱台的新闻联播。
“6月7日、8日,爆发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日前,军方已将所有校区封闭……”
“下面进行气象报道。”
“四川遭遇600年罕见涝灾……”
“北方下起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请做好保暖措施……”
“如果看见狂风,请注意躲避……”
气象专家正襟危坐,面对镜头,严肃地说:“请勿恐慌。华夏虽已进入第五次小冰河期。但我们科技发达,可以战胜的。”
外界将此次巨变定性为恐怖分子的狂欢。认为收割人头的妖风是极端天气的产物。除了杭州,其余地区亦遭遇自明末清初以来未遇的天灾。旱涝、地震、海啸,像唱大戏似的,你方谢幕我方登场,每每一到,浓墨重彩,血上开花。
叶策听着新闻里安抚吃瓜群众的说辞,整张脸贴在车窗上,新奇地眺望外面景色——深不可测的海底世界。
五彩斑斓的鱼灵活地穿梭在湛蓝海水中。面容性感的鲛人慵懒地斜倚珊瑚,用尖锐的指甲梳理打结的长发。
列车缓缓驶过。她们很给面子地展开歌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在引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年落泪后,又像精灵般扑哧一笑,眼神狡黠,甩动鱼尾,翩然离去。
留下怀春少年,手捧碎了一地的红心,失魂落魄。
列车加速钻入地底,穿过一条暗无天日的隧道,半晌,光芒乍现。
叶策仿佛听见“哗啦”一下,浮出水面的声音。
“列车到站。请拿好你们的随身物品。”
车门缓缓打开,学生有条不紊地依次出来。经过两次生死转盘,他们已不像初时那般恐慌,但依旧好奇——对这个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世界,充满探究精神。左右扭动脖子,东西张望,不住地打量起来。
这依然是一座庞大的地下高铁站,沿途竖立引路标。叶策跟着人群往前走,在出站口看见胖子和姐姐,高兴地跑上去。三人刚走出大厅,还来不及叙旧,刺耳的警报就铺天盖地响了起来。
广播:“有敌来袭,新生原地勿动。”
天空仿佛被撕裂一道口子,降下十几名黑衣人。他们双手持刀,目眦欲裂,冲着四方咆哮:“舟祈豫!地球式微,灵力枯竭。天道将修真者逼上绝路!既然风云之巅有那么多灵能资源,为何不分我们一点!”
见无人回应,他们又把仇恨的目光射到叶策等人身上,恶狠狠地说:“不将灵源交出来,我们就杀光这些凡人!”话音一落,凝力运刀,狂风怒卷,将参天古木连根拔起,携雷霆之势劈向众人!
学生们瞳孔微缩,下意识想要逃离原地,但脚却像生了根无法动弹。许多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而生死关头一刹间,横空飞来一剑,与雷霆古树初势相交,即刻震碎寰野!
轰隆——
巨大的爆破声,令他们耳内嗡嗡作响。灼热的气流,仿佛要烧毁他们的皮肤!
“想要灵源可以。接我一招。接住了,给你。接不住,把命留下。”
在漫天杀意中,有一道冷傲身影,衣袂飘飞,迎风而来。他的声音清冽,仿佛松间石上潺潺流过的甘泉,微凉,久听入味。很稳,令人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