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立在那里,红着眼睛看向陆国华。
我看向一旁稳坐的萧景笙,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自作主张,扬声说道:“杜瑞,如果都这样了,你还相信他。那我只能说,你太傻了。”
杜瑞站着不动。
“杜瑞,和他在一起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想想,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你难道为了所谓爱情,连黑白都不分了吗?”
“阿瑞!”陆国华惊恐地看着我,哀求的声音里带出了哭腔。
我看到杜瑞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决心。
他把陆国华的手用力甩开,咬牙说道:“陆国华,从前我自欺欺人,骗我说,你其实爱我。但是今天,我骗不下去了。我不想继续了,我们分开吧。”
“阿瑞……”
“别再叫我阿瑞!”杜瑞冷声说,“这间酒楼,本来就都是我出资的。现在咱们一刀两断,你也不用留在这里了。给你一天时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你走吧。”
陆国华满脸不敢置信,“你……你赶我走?”
“你咎由自取。”
说完,杜瑞似乎再也不想面对,对萧景笙点了点头说“谢谢”,然后头也不回,摔门跑了出去。
包间里只剩我们三人,萧景笙终于抬起眼皮,轻蔑地扫了陆国华一眼,拉住我的手说:“好了,提醒过杜瑞,我身为大哥的义务完成了。小迪,咱们也走吧。”
冷冷看了一眼委顿在地上的陆国华,我跟着萧景笙走出了狮子楼。
外面的风一吹,我觉得浑身舒爽。
一切都结束了。
欠着我们的,讨回来了;我们欠着的,也都还清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回到杂志社,继续我的工作。
对于编辑这个职业,我是真心的热爱着。偶尔同事们也会开我的玩笑,说我已经是手握恒盛百分之八十股权的富婆,为什么还要吃这些苦,做个朝九晚五的编辑?
我笑一笑,从没对他们解释过什么。
并购案结束后,萧景笙忙着融合恒盛和越翔的业务。同时,因为答应了老史密斯,他也要时不时飞往英国,帮助他们家族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我们在各自的事业里忙碌着,回到家里,难得的温馨放松。除了“造人运动”,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都腻在一张沙发上,有时候一起看看电影,有时候各自捧着手机处理事情。
“景笙,你看,这个是不是陆国华?”
这天,他用手机回复邮件,我不打扰他,正刷新闻打发时间,看到一男子从高架桥上跳河的视频。那个身影很熟悉,越看越像陆国华。
萧景笙接过手机,粗粗看了两眼,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高,我是景笙。帮我查查,今天有个高架跳河的,是不是姓陆。”
过了片刻,那位“老高”回了电话,果然是姓陆的,那就是陆国华无疑了。
又看一遍那个视频,我有些感慨。
这世上,真的是有恶有恶报这回事的。
叹息了一声,萧景笙就笑我,“怎么了?心疼你前夫?”
我啐了他一口,“想什么呢!我是感叹,恶有恶报,天理昭彰!”
他也放下手机,长长吁了一口气,“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
“杜金翔和宋明艳,离婚了。”
“啊?”我有些诧异,“他们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还离婚?”
萧景笙摇了摇头,低声笑着,“他们当初,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结合的。现在杜金翔没了恒盛,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子,宋明艳还有她娘家的产业在,怎么肯屈就呢?”
仔细想一想,也对。
年纪快到六十岁,又离婚,还失去了事业,杜金翔眼看着,也是晚景凄凉,全都是咎由自取。
说完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我松了口气,又对他说:“哎,我爸爸明天出院呢,我们一起去接他吧。”
“还用你说?”萧景笙白了我一眼,“岳父出院后还需要疗养,我已经替他准备好了一处海边的别墅。明天我们一起去接他,带他来家里看看,就送他去别墅吧。营养师和家庭医生,我都请好了。”
这男人……有时候真是周到的让人感动。
海边别墅很漂亮,我爸爸在那边疗养,我们时不时去看望,他的脸色一天一天地好起来。等到我们的婚期,他已经足够跋涉,到马尔代夫参加我们的婚礼。
天海之间,我的婚纱一片纯白。
我父亲牵着我的手,交到了萧景笙的手上。
当我们互相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我心情激荡,比拍打着海岸的海水还要激动。也许是乐极生悲,我竟然眼前一黑,在我的婚礼现场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人躺在医院。
正想问问自己怎么了,萧景笙已经笑容满面凑到床头,握住我的手说:“小迪,谢谢你送我的新婚礼物。”
“礼物?”
“嗯。”他摸了摸我依旧平坦的小腹,柔声说,“咱们的孩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