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犹豫了片刻,我才接起电话。
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有点陌生。心里有种怪念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我的发型一样,要彻底变了。
电话那头,萧景笙的声音很急,“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在理发店,怎么了?”
心里越发惊疑不定,萧景笙的反应,和钟千丽的种种暗示,让我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一反问,萧景笙被点燃了一般,立刻怒声质问我:“好好的你剪什么头发?!在哪家理发店,告诉我。”
被他温柔对待了这么久,我都快忘了他发怒时候的样子。
但是此刻,听着他冷冷的声音,我惊觉,原来萧景笙还是那个萧景笙。
不过,我却不是当初在他面前,只会患得患失唯唯诺诺的我了。
“不过剪个头发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你对我发生么火?”
我扬声质问了一句,他顿了片刻,再开口声音倒软了不少,“我……没什么,生意上有点问题,心情不好。”解释完了,仍旧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你已经回来了?”
我问。
“嗯。”
他声音有些急促,我还隐约听到,旁边大概是他的助理,为难地问他:“萧总,您现在离开,那之后的谈判怎么办?”
他不耐烦地说:“我给你们做个授权,你们自己去和他们谈好了。”
“可是……”
“萧景笙。”
不等那边的人再开口,我就打断了他,沉声说:“你那边要是忙,不必急着回来。我又没事,不过换个发型而已。”
这事如此诡异,我不得不试探一番。
果然,萧景笙把我的发型当成了不起的大事,他先让旁边一直插嘴的人闭口,然后才对我说:“知道你没事,就是想你了。”
“……”
我们明明昨天才分开。
萧景笙不是一味儿女情长的人,他怎么只因为想我,就放下生意,立刻赶回来?
没再和我多说,他又问我位置,我想到三楼咖啡厅里的钟千丽,含糊敷衍了过去,只说我会马上回家,叫他不必来接。
男人还要坚持,我不想过多纠缠,谎称何美玲等着我去吃饭,直接挂断了电话。
耳边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蓦然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
定了定神,我才向外走去,身后却有人叫住我:“小姐。”
“怎么?”
我回头,发型师对着我笑,“您还没有结账呢。”
“哦,对不起,忘记了。”
连声道歉后,我掏出钱包结账。发型师一边收银找零,一边还安慰我:“别太生气了,刚刚您和男朋友的电话我听到一点,男人嘛,很多都有长发癖。不过您放心,他见到您的新发型如此惊艳,肯定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他在那里喋喋不休,我一个字也听不进。拿回自己的零钱随意塞进包里,刚一出美发屋的门,一阵香水味立刻扑鼻而来。
是钟千丽。
“你怎么在这里?”
她神态慵懒,半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这女人容貌艳丽,身材火辣,哪怕只是在这里站着,也吸引了来来往往许多男人的目光,哪怕是已经走过去了,也还在频频回头看她。
而她打量了我好一阵,才慢慢地说:“怕你找我太心急,所以我自己主动过来了。”
这话我没反驳,因为我的确急着找她。
今天的事太蹊跷,我有无数个疑问,等着她给我解释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太多疑问,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我索性这样问道。
钟千丽撩起眼皮,反问我说:“你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想法……
从前的种种,和今天钟千丽的引导,慢慢串联起来,我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顿时觉得头发发麻。
看我变了脸色,钟千丽浅浅一笑,“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那个事实我不愿承认,只是皱紧眉头,紧紧地盯着她。她哼笑一声,良久才说:“怎么?不愿相信自己猜到的?好,那我就亲口告诉你,让你死得明白一些。”
女人潋滟的双唇不断开合,我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可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我却又清清楚楚地听懂了。
她告诉我,萧景笙一直就没放心过我。
从那次杜金翔单独找过我以后,萧景笙就怕我出卖他,时刻找人盯着我。
后来,他觉得这样不方便,容易被我发现,就在我身上——确切地说,是头发上,装了一种新型的纳米窃听器,时时刻刻监视着我的动向。
听说了这些,我吞咽好几次,才颤巍巍地开口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钟千丽笑道:“景笙哥很忙,没有那么多空闲每时每刻听着你的录音。所以很多时候,窃听器的另一端都在我这里。你的很多举动,都是我汇总后,告诉景笙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