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小时候总是挂两行鼻涕的表哥都快要出心理阴影了,好在长大了倒是人模人样,但找她说案情的习惯就改不了。
近来大理寺忙得打转,压力颇大,所以陆承泽才会请她帮忙去找一条线索,线索就在那盒胭脂上。
陆承泽接过钱袋子,打开看到胭脂眼前一亮,不过那艳如血色的膏状物让他微微不舒服,、啪一声又合上了。
“谢表妹了!”他笑着,有信心能这两日就结案了。
谢初芙嗯一声:“这是最后一盒了,就是烟云生前让特制的,丢的那盒是另外一个男人买走的。关键就在那个面生的男人身上。”
陆承泽一下子就握紧了手中的胭脂盒,答案呼出欲出,低头又将案件前后联系。谢初芙见此也并不打扰,静静坐着听马蹄在石板地踏起的嘚嘚声。
良久,陆承泽才从新的线索中回神,见对坐的少女闷坐着,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想入神了。”
说着撩了帘子一角往外看,竟是快要到家了,街口那家他爱吃的馄饨铺子就在眼前。
在热闹的叫卖声中,他想起有重要事与她说:“睿王府已经设灵三日了,连一直在外养病的齐王都回了京来,父亲说赐婚一事你先别忧心,会找合适的时候向陛下提一提,看看陛下究竟是什么个态度。”
“要劳烦舅舅了,其实没什么关系的,陛下英明,必然不会听信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我等着就好。”
提到与自己没夫妻缘的睿王,谢初芙面上倒是淡淡的。其实她与睿王也不相熟,在宫中这几年只见过不到十回,印象中是个冷淡严肃的人,皇帝会给她赐婚也是吓了一跳。
陆承泽见她无悲无喜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他这表妹向来就是个冷静的人,只能是在心中叹气,骂一声贼老天弄人,叫一个小姑娘受尽这种死离死别的苦难。
马车很快就进了陆府所在的胡同,车子进了府,谢初芙扶着苏木在影壁前下了车。人还没站好,陆府早候着的管事就上前和陆承泽低语几句。
“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了,没人跟着?要见表姑娘?”
管事朝诧异的少年点头,陆承泽神色郑重挥了挥手,朝谢初芙走去。
与此同时,一道消息也送到了齐王府。
“太子出宫没有先到城门准备接......三哥遗体,而是不知了去向?”
前来禀报的侍卫垂着头应是,鼻尖有着淡淡的冷香味,似松似竹。好一会都没听到坐上的人再说话,忍不住大胆抬头窥探一眼。
太师椅中的少年凤眸温润清澈,眉长入鬓,因有弱症长年居于室内,肤白胜雪。边上的鎏金三足仙鹤镂空香炉薄烟袅袅,朦胧了那张带着病态的俊美面容,恍眼间少年像极了俊雅无瑕的谪仙。
那侍卫打量了一眼,很快再敛眸垂头。
良久,齐王才淡淡开了口:“本王知道了。”
侍卫便道:“殿下也该出发到城门去了。”
这回齐王倒是很快就接了话:“是啊,该去城门接三哥回京了.......”
少年声音很轻,特别是三哥两字之后,几乎快要不可辨。
侍卫抱拳道这就下去准备,却为他刚才那样的语调感到怪异,听着像是在感慨什么。转身时没忍住用再度偷偷看了高座上的一人眼,恰好扫到他唇角带着抹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身为齐王心腹近卫头领,他总感觉,回了京城的殿下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是因为睿王的事吗?
想到有关睿王战死的种种,侍卫心中一凛,面无表情出了院子,吩咐准备仪驾方便主子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