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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女团练习生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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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彩虹少女》原本的演出延迟, 想要采访倪胭的记者全部没了机会。女孩子们居住的小别墅被记者蹲点守着, 然而女孩子们一直没出现。找不到当事人,记者们又去采访相关的经纪人、助理, 甚至是曾经和倪胭有过接触的化妆师、后期工作人员。

所有相关的人尽量避免被记者找到,一旦不小心被记者追上来询问,也一概回答不清楚不知道。

在娱乐圈, 各种黑料都可以被洗白。出轨不过低调一阵再大摇大摆出来继续赚钱。抽烟打架脾气爆也可以用耿直人设糊弄过去,不仅糊不了还有可能干一场翻身仗。拉踩、虚伪、潜规则……也不过是小事儿, 一个契机就能翻过这一页。如果有优秀的作品, 粉丝会大喊“专注作品, 远离私生活”。

可是毒.品不一样。

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使得它成为最基本的底线。

“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对不起,您拨打的电……”

贝宥清立在窗前给倪胭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也没有接通。他甚至也给瞬影的相关负责人打过电话, 他用他在圈子里的人脉去联系,却一个人也找不到倪胭。

他一夜没睡, 今天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下了一天的雨。他将电话放下的时候,身子趔趄了一下,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这里站了一整天。双腿上的酥麻感觉一点点传上来。

“你在哪儿啊……”

贝宥清扶着窗棂, 重新站稳。他眉宇之间一片郁色。他一直觉得倪胭是个很有主意的小姑娘,可她越是特立独行, 贝宥清越是担心她。毕竟才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一旦走错了路可怎么办?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 贝宥清长叹了一声。

·

倪胭和景跃然在一起。

倪胭坐在天台里的藤椅中,手中夹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优雅地吐出一口烟圈。背后是浅红色的大片晚霞蔓延浸染。

景跃然靠着天台护栏,遥遥望着倪胭。他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望着倪胭的眼睛一瞬也舍不得移开。

他忽然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醉人的画面,他很想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就一直这样欣赏着她的美。

景跃然心里生出一种很古怪的窃喜。窃喜他给了她毒.品。吸食毒.品的她就像会菟丝花一样攀着他,再也不能离开他。那些觊觎她的臭男人都会嫌恶她、远离她。她身边就只会剩下一个他,她便完完整整地只属于他了……

景跃然的眼中浮现兴奋的光芒。

倪胭手中的香烟燃尽,她慢慢抬眼看向远处的景跃然。景跃然顿时回过神来,问:“还要吗?”

倪胭轻轻颔首,一贯的优雅从容。

景跃然立刻将烟递给倪胭,又弯着腰亲自给她打火。

倪胭略微欠身,将香烟点燃。白色的烟雾在她纤细的指尖儿萦绕。她微眯着眼,面容带着几分迷醉。

景跃然心里颤了颤,他在倪胭面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倪胭的手,他仰着头望向倪胭的目光无比温柔。

“阿弃,没有关系,以后我养你。”

倪胭懒懒地瞥着他,轻笑了一声。这一声轻笑似乎藏着蛊惑人心的能力,让景跃然心里跟着酥了一块。

景跃然不明所以,只是越发握紧了倪胭的手,继续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倪胭弯下腰,凑近景跃然的眼睛,徐徐开口:“有一种男人喜欢养金丝雀,他们喜欢把女人困在笼子里,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了就扔掉。我向来不讨厌这种男人,因为至少是你情我愿的勾当,而这种男人也不会折断鸟儿的翅膀。”

景跃然望着倪胭的眼睛,慢慢皱起眉。对于倪胭说的话,他有些半懂不懂。他急忙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要去想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

倪胭顿觉没劲,所谓对牛弹琴不过如此。

“陪我跳支舞吧。”倪胭将手递给景跃然,优雅起身。

景跃然自然应允,一手扶着倪胭的细腰一手牵着她的手,开始跳舞。没有音乐,只有倪胭轻声哼唱的小调儿。

倪胭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短款抹胸鱼尾裙,裙摆前面有些短,露出雪白笔直的腿,鱼尾裙摆在身后将腰臀的轮廓勾勒得几近完美。

她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挽起来,两绺儿卷曲的发卷儿垂在两鬓,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精致的小首饰点缀着,更显得优雅迷人。

——她今天这身打扮并不日常,有些隆重了。

“今天为什么打扮得这么漂亮?”景跃然吸了吸鼻子,闻到倪胭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

倪胭没回答。她嫣然一笑,问:“好看吗?”

“当然好看,今天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样子!”景跃然毫不犹豫地开口。

倪胭缓慢地转了个圈儿,裙摆微微飘起。她忽然松开景跃然的手,退着向后走。她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望着景跃然笑着说:“那就多看看哦,要把我最美的样子记下来才好。”

景跃然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阿弃?”

倪胭终于退到阳台护栏,她懒懒散散地靠着护栏,将手搭在上面,微微侧过脸,凉风吹动她鬓边的发卷儿。

“别过来。”

倪胭出声制止景跃然朝她这边走的脚步。

“阿弃,你想做什么?”

倪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对景跃然说,又像是无聊地自言自语:“我不仅不会爱一个人,也不太清楚恨是什么滋味儿。我隐约记得自己在玩一个游戏,游戏规则不重要,游戏的结局胜负也不重要,过程中开开心心就好。”

“阿弃,你在说什么?”景跃然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倪胭妩媚地笑着,她转眼望向景跃然,问:“你喜欢我吗?”

“当然。”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这样啊……”倪胭笑笑,“那我永远都陪着你,再也不和别人接触好不好?”

当然好啊,这正是景跃然想要的!可是他望着不远处浅笑嫣然的倪胭,忽然不敢说出来。

不对劲,不对劲。

倪胭微微偏着头颔首垂眸,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她慢悠悠地说:“你以为让我染上毒.品我就能一辈子做一只听话的小绵羊?你以为你说要养我,我就会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谁稀罕啊。”

她的语气是一贯的懒散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小小的撒娇。可是景跃然听得出来她不是撒娇,那种骨子里的傲慢鄙夷太过明显。

“知道怎么才能永远完完整整地得到一个人吗?”倪胭挑眉,抬眼似笑非笑地望向景跃然,“我教你啊?”

“阿弃……”景跃然不由自主向前迈出一步。

倪胭双手撑在围栏上,轻轻一跃,坐在上面,悠闲地晃着两条腿儿。她说:“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什么忠贞不渝一生一世。”

景跃然再往前迈出一步,急忙反驳:“不会的,我们的爱情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我们的爱情?”倪胭略带嘲讽地勾唇,“我做了什么让你误解的事情让你以为我爱你?”

景跃然坚定地说:“可是我爱你,天长地久你也一样会爱上我。你不记得了吗?以前你很喜欢我,也很依赖我。一切不愉快都过去了,我们也该重新开始了。”

倪胭更觉讽刺,他口口声声的爱,却连她这个身体里换了个魂儿都一无所觉。

倪胭耐心快要耗尽了,她问:“几点了?”

景跃然看了眼时间,说:“六点四十。”

时间差不多了。

倪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她抬脚,在窄窄的护栏上站起来。她穿着和裙子同色的高跟鞋,闲庭信步地走在护栏上,那护栏很窄的一条,还没有她的脚掌宽。

“阿弃你做什么?快下来!不要吓我!”景跃然吓得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倪胭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抬起,像是没有听见景跃然的话一样,继续沿着窄窄的护栏往前走,嘴里哼唱着蚌妖一族古朴的歌谣。

景跃然跟着她往前走,他想冲上去把她抱下来,却又不敢贸然过去,担心她受刺激。事到如今,景跃然怎么还能不明白倪胭动了寻死的念头?她故意穿得这么隆重漂亮,原来是为了准备自杀?

景跃然的心忽然收紧。

倪胭歪着头望向景跃然,笑着问:“你紧张什么?要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阿弃,你别胡闹,你先下来!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我们一起去面对!”

倪胭终于停了下来,她在护栏上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踩在护栏上,高跟鞋尖尖的鞋尖和后面尖细的鞋跟悬空着。

“阿弃!有话好好说!你别再乱动了!我求你!”景跃然抬起双手,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畏惧,他的双腿在打颤。

“我不怪你给了我毒.品,反正也扯平啦。”倪胭缓缓伸开双臂,风情万种地挑起眼尾,“你说我今天最漂亮,那可要记住我最漂亮的样子哦。”

“阿弃——”

倪胭身子朝后仰去,从三十三层的高楼跌下。

她要在他以为得到的时候让他彻底失去。

景跃然朝前奔去,刚跑出一步自己先因为发颤的双腿跌倒。他想爬起来,试了两下腿仍旧在发颤,他抬起头望着倪胭跳下去的地方,奋力爬过去,终于爬到护栏边,他双手用力抓着护栏,勉强撑着半站半跪的姿态往下望去。

三十三层的高度让楼下的景象显得渺小,楼下很空旷,只有倪胭娇小的身体静静躺在那里,鲜血逐渐蔓延。

第七颗星亮得顺其自然。

“阿弃……”景跃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明明刚刚她还在他怀里跳舞,美得晃了他的眼睛。明明就在刚刚他还在畅想着彻底占有。然而她就那样云淡风轻地跳了下去,甚至连一个铺垫都不曾给他。

“阿弃!”

景跃然想要站起来冲到楼下,然而他刚跑了两步,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天台上。他“嘶”了一声,费力坐起来,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他的口袋里一共有两盒香烟,一盒是他自己抽的,一盒是给倪胭放过药的女士香烟。

他慌忙拿出他的那盒普通香烟,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根。他低着头叼起香烟打火,天台上忽然吹过一阵风,将打火机上的火苗吹灭。景跃然急忙又去打火,火苗第二次在风中熄灭。

景跃然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烦躁。

他又试了几次,终于将香烟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他半眯着眼,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当他吸第二口香烟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嗜烟的?

他的确吸烟,也不过是正常的抽烟量,三五天不抽一根也不会太想着。他看着手中空空的烟盒,忽然想起今天不到一天的时间他抽了二十支香烟。

来不及他去多琢磨,那种想要抽烟的欲望又来了。他低着头猛吸了两口,让浓烈的味道充满他的口腔,好像冲上他的大脑,他整个人才舒畅开。

口袋里另外一盒女士香烟掉出来。景跃然望着这盒女士香烟忽然想起倪胭抽烟的样子。

景跃然的手一抖,手中的香烟落了地。

他真的只是烟瘾吗?

·

倪胭染上毒瘾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偏偏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根本找不到相关人员来采访,偏巧这个时候瞬影官方就此事举行新闻发布会。

这可是不能忽视的大事。

官方是傍晚五点半放出的消息,新闻发布会六点半开始。

这么紧迫的时间,完全难不倒记者们,记者们立刻停下手中其他的事情,从城市各个角落奔赴而来。生怕错过了第一手的新闻。

六点的时候,接待厅里已经坐了不少记者。瞬影除了几个保安,还没有任何负责人到场。

等到六点半,整个接待厅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倪胭的到来,摄影师的手根本不敢离开相机,想要第一时间抓拍到倪胭吸毒之后憔悴阴翳的模样。

六点三十五分,倪胭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闪光灯全部对准倪胭,在一瞬间闪个不停。

呃……

美!美!美!

这样容光焕发气定神闲的样子哪里像吸.毒的人?

一身短款香槟色抹胸鱼尾裙的倪胭站在灯光下,她光彩夺目的样子,本身就是光源。

一个摄影师出于职业病,本能地喊了一声:“看这里,这里!”

倪胭眸光流转,微微侧首望过去。那转眸的动作,美得无可挑剔。倪胭微微扬着下巴对着镜头微笑。

有那么一段时间,忙着给倪胭拍照的记者们几乎快要忘了他们这次过来是干嘛的。

倪胭坐下来的时候,记者们才发现她身边空了一个位置。她的经纪人解释稍等片刻。记者们猜测难道瞬影高层有人要过来给她撑场面?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公司还不放弃品行不端的艺人?

记者们小声议论着。

又等了十来分钟,门被推开,记者们纷纷回头去看,惊愕地发现瞬影高层过来的人居然是杜引。

杜引直接从会议室过来,身上还穿着笔挺的黑西装。这样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他少了许多平时逗猫时的赖皮,多了几分严肃和高冷。

杜引在倪胭身边坐下来,微微颔首示意,负责人立刻发言。赵阔是杜引给倪胭挑的单人经纪人,他用无懈可击的官话否认倪胭吸.毒的传闻,更是宣布将对造谣者追究其法律责任。

记者发问:“网上流传的医院鉴定报告是怎么回事?”

赵阔从善如流:“这里是一份我的艺人今天去医院重新做的鉴定。至于网上那一份……”

赵阔笑了笑,说:“那将会成为我们状告造谣者最有利的证物。”

工作人员将鉴定报告送下来,记者们纷纷传阅,小声议论着。

另外一个记者犹豫地站起来,发问:“可是在网上流传的严弃吸烟照片是怎么回事?那些照片里,严弃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赵阔点点头,说:“我们公司为了艺人的全面发展,不仅会尽全力给女团最好的资源,而且在同时也会注重每一个成员的个人发展。网络上流传的那些照片其实是新电影的剧照。”

一片哗然。

女团成立才多久,就连电影这样的资源都有?

他偏过头看向倪胭,夸:“虽然这些照片流出去不是我们公司本意,但是能让众多网友觉得是真的吸.毒状态,也是对艺人演技的一种肯定。我代表个人是十分高兴的,当然,让众多粉丝担心也是我们公司处理不周。在此,我代表公司和艺人向大家道歉。”

倪胭看向杜引,轻轻勾唇。

杜引回望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小小的傲慢。

——多大点事儿啊,说给你摆平就给你摆平。

众多记者们发现事情和他们原本想象得完全不同,倪胭甚至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经纪人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当然了,这些记者们都知道赵阔这个人。赵阔在娱乐圈带了很多超级红的艺人,没想到瞬影居然把赵阔从原公司挖了过来。

记者们最会见风使舵,应变能力十分出色,立刻询问其公司给倪胭准备的电影。赵阔以保密为借口无可奉告。

记者们又采访了倪胭一些问题,倪胭回答得毫无破绽。

从始至终,杜引一句话没说,悠闲地坐在一侧。有记者曾想向杜引提问,工作人员一个手势制止了提问。

众多记者们恍惚间明白杜引今天过来就是坐在那里压场子的。他也的确不需要回答什么问题,他来了就是最好的表态。

“阿弃!”站在门口的景跃然脸色惨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作为严弃的绯闻前男友,他一出场就迎来了很多镜头。记者们闻到了八卦的气息——这是不是要上映两男共抢一女的戏码?

然而景跃然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你怎么没有死?!!”

众人:……

倪胭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无辜又无措地望着他,问:“你、你是……是希望我死吗?”

景跃然拨开挡在身前的记者和工作人员,朝着倪胭冲过去。

倪胭惊呼一声,畏惧地向后缩了缩。

景跃然双手压在桌子上,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倪胭的脸:“你活着……你居然没摔死……不不不……三十三层楼怎么可能!”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倪胭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向后退去。

景跃然直接翻过桌子,在倪胭的尖叫声中,用力握住倪胭的胳膊。

他脸色像鬼一样惨白,握着倪胭纤细胳膊的手在发抖,他的声音更是颤抖的:“怎么会这样?不不不……到底是刚刚的事情是做梦,还是现在是做梦?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

“你把我弄疼了!”倪胭五官揪起来,去推景跃然的手。

“公共场合注意下形象。”杜引握住景跃然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他直接拉开。景跃然脚步踉跄了一下,身子直接撞在桌子上。

杜引警告地瞥了景跃然一眼,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西装袖口,再次从容入座。

记者们冲着表情有些怪异的景跃然连连发问,一个个问题在景跃然的耳边炸响,听上去就像一大群麻雀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偏偏他一个问题也没听见,他死死望着倪胭,仍旧陷在巨大的震惊中。

“刚刚明明你跳下去了!我们还跳舞了……就是刚刚……”

倪胭拧着眉,问:“什么刚刚?刚刚我一直在这里,你说的刚刚是几点?”

景跃然脑子里想起天台上倪胭问他时间,他不假思索地说:“六点四十!你是六点四十跳下去的!”

一旁的杜引冷声开口:“景先生,她六点三十五分已经在这里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作证。”

景跃然僵硬地转动脖子,望向下面的记者们。记者们指着他,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景跃然忽然陷于一种巨大的茫然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倪胭抿了下唇,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你发烧烧糊涂了吗?”

“阿弃、阿弃……”景跃然盯着倪胭,像是入了魔一样反反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

“该不会是真的发烧烧糊涂了吧?”倪胭上前一步,将掌心贴在景跃然的额头。

也就是在倪胭的手搭在景跃然额头上的时候,景跃然忽然特别想抽烟。他的身体在一瞬间滑下去,倚靠着的桌子被他撞倒,他跌坐在地,在口袋里摸出香烟盒。

香烟盒是空的。

他握着香烟盒的手晃了又晃,香烟盒空空如也晃不出来香烟。他一个不察,手中的香烟盒飞了出去,落在一边。他几乎是爬着过去,在一个摄影师的脚下捡起香烟盒。他将香烟盒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又闻,眼中顿时流露出一种极其兴奋的光。

记者们面面相觑,隐约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整个大厅忽然陷入一种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佝偻着跪坐在地上的景跃然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一个摄影师,颤声问:“你、你有烟吗?”

他脸色一片惨白,甚至带着一种死气的青灰。阴翳的眼神里偏偏藏着一种狂热的亮色,越发诡异。

摄影师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他。

景跃然一把抢过来,立刻用颤抖的手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力地抽了两口。他脸上的喜色逐渐消失了。

“不、不是这个烟!”景跃然直接将手里的香烟扔了。他抬起头,环视众人,阴森森地问:“你们谁有烟!我抽的那种烟!”

倪胭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情不自禁惊呼:“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戒.毒的……啊——”

倪胭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惧地望着一屋子的记者向后退去。

“你刚刚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景跃然在吸.毒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景跃然吸.毒的?他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所以其实吸.毒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景跃然。那份吸.毒的鉴定报告其实是景跃然的?”

景跃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口袋里那盒加了料的女士香烟,他慌忙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升天了。

四肢百骸舒畅的那一瞬间,景跃然的意识也慢慢回归,他望着无数的镜头和远处的倪胭,眼泪滑过眼角。

他知道,他完了。

一部分记者对着景跃然拍照、采访,一部分记者围上倪胭继续询问有关于景跃然吸.毒事件的具体情况。

倪胭面露为难之色,眼眶中还含着一层湿润,楚楚可怜地向后退着。

杜引抬手,将递到倪胭面前最近的话筒推开一些,他轻咳了一声,终于看向镜头开口:“关于景先生的事情,你们可以亲自去采访他或者是他的经纪公司。不要再问严弃。”

很平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带着发号施令的命令气场。

杜引侧过身,挡过那些话筒,将手搭在倪胭的肩上,护着她离开。他脚步缓慢,走得从容。面无表情的侧脸是带着些许冷意的维护。其他工作人员立刻迎上来,将这些记者隔开一些。

这些记者们竟然是连景跃然吸.毒这样的大新闻都暂且放在了一旁,把又哭又笑的景跃然晾在一边,对着倪胭和杜引拍照个不停。

在杜引护着倪胭将要走出去的时候,一个记者在后面忽然大声问:“杜总,请问您和严弃现在是什么关系?您是否觉得您对她的关心和维护有些超出正常范围?”

杜引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略侧过身看向镜头,唇角略勾,开口:“欢迎你两年后再问我这个问题。”

倪胭抬起头,含笑望了他一眼,所谓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大抵便是如此。

杜引言罢,他转身带着倪胭离开。

“两年后是什么日子啊?”

“为什么是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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