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殇皱眉巡视着坠落在蓝光上的众多斗神宗弟子,虽然他们的服饰与天痕宗弟子不同,易殇仍然仔细的察看着每个人的脸。终于,当他发现这些人中并不存在赤若曦与易烈,目光中已闪现出怒火,对着河湍冷声言道:“这些人,杀!”
听到这冰冷的语声,无论观才广场上的天痕宗弟子,还是蓝光之上的斗神宗弟子,尽皆感到心惊胆寒。
此时的夏源,已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攥紧的双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然而,在河湍无可睥睨的实力面前,他即便想要救人,也是那么的无力。
河湍在天鲲的头顶跺了跺脚,当即便有一道蓝光透入天鲲的头部。顿时,那天鲲张开无比巨大的兽口,并不见它如何发力,就将五千名斗神宗弟子尽皆吸入口中。转而,在天鲲的头部后方,一道深邃的孔穴,喷薄出滔天的血肉,径直朝着观才广场上的天痕宗弟子射去。
如同喷泉般的血肉,溅落在众多天痕宗弟子的周身之上,令得他们烦恶欲呕,极力的扑落着。然而,当他们的双手触及血肉,手掌立时染满鲜血,是以,他们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以凄凉绝望的目光,看着身周的其他同门。
大雪绵绵密密,落在众多天痕弟子周身,沾染血肉,颜色即变为粉红。同时,观才广场的地面,亦如铺了一层厚厚的粉红色绒毯。
这样的场景,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幻觉,此时落下的,是一场味道咸腥,颜色粉红的大雪。
易殇极为享受众多天痕宗弟子面上所显露出的绝望,不由阴沉的笑了起来。继而,他的目光转向夏源,冷冷的道:“你的运气比我好,所以,进入宗门之后,事事都比我顺利,占尽了风头。然而,你没想过会有今天吧?今天,我已凌驾于万众之上,形同你们的神……”
“呸!”尚未等他说完,夏源已朝地面啐了一口,漠然的道:“切莫侮辱这世上的神!在我眼中,你的过去,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现在,亦不过倚仗不男不女的身姿,委身兽类,换得暂时的小人得志。至于凌驾于万众之上,哈哈哈……倒是令我想到,每当夜晚,凶兽凌驾于你不男不女的身躯之上,会是何种诡异的情形!”
“你……”易殇气得面色惨白,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观才广场上传来一阵朗声大笑,继而听到一名男子的声音言道:“说的好!老大,你这句话,着实解了我胸中烦闷的恶气。哈哈哈……”
“是啊!既知必死,何必惧他!哈哈哈哈……”观才广场之上,诸葛靖宇大笑着越众而出,意态浑然潇洒,对着远处的夏源恭敬的施了个礼,言道:“老大!诸葛靖宇此生只后悔一件事,就是外出历练之时……”
夏源并不等他说完,已是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再说!就凭你既知必死,何必惧他这八个字,已可做我兄弟!”
“老大!”诸葛靖宇双目布满一层薄薄的雾水,正要对着夏源下拜,却忽然感到一阵凌厉的劲风袭来,继而,他的脑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剧痛。这剧痛只持续了刹那,他的七窍当中,就留下浓稠的血液,继而倒在地上,身体顿然僵直。
见到诸葛靖宇瞬间死于非命,不少天痕宗弟子立时胆战心惊。然而,更多的弟子,却是心中默念着他说过的八个字,既知必死,何必惧他!目露坚毅之色。
苏裕深吸口气,高声叫喊:“老大!我苏裕说不出漂亮的话,却想在临死之前,再做你的兄弟……”尚未说完,他的脑中亦如诸葛靖宇般生出剧痛,然而,他仍然挺直身姿,艰难的道:“老大!我求你……答应……”说到此处,暗红的鲜血已从他的七窍中流出,继而倒在地上,生机荡然无存。
“兄弟!”夏源悲愤的呼出一声,滔天的杀气,已在四周涌动。
武文季见到诸葛靖宇与苏裕已然毙命,仰头望向夜空,留恋的看了一眼,即已正视夏源,朗声笑道:“老大!我武文季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成为你的兄弟。离开之前,请受我最后一拜。”说着翩然跪地,朝着夏源肃然叩拜。只是,在叩拜之后,他的身体并未发生任何异常,不由心呼奇怪,暗道:怎么回事?我最先站出来,说的话也比他二人多,何以那个河湍不杀我?
此时站在天鲲头顶的河湍也在纳闷:怎么回事?为何我两次将暗毁灵力透入他脑部,他都没反应……
广场之上的众多天痕宗弟子,也纷纷显露出惊疑之色。只不过,此时此刻,仍有一些弟子受到刚才的气氛感染,热血沸腾之际,已然放下对死亡的恐惧,对着夏源高声叫道:“夏源,倘若不弃,我也做你的兄弟,可好?”
夏源的目光顿时变得肃然,沉声回应道:“好……”仅只发出这一个字,剧烈的痛楚,就在脑际蔓延开来。他立时调动体内雄浑浩瀚的血性本源汇入头部,以此来抵御河湍释放出的暗毁灵力的攻击。攥紧双拳,他艰难的言道:“得以与众多……兄弟姐妹……同死于今日,我夏源……此生……不枉!”
由于众多天痕宗弟子向来对他抱有崇敬之感,闻听此言,顿时发出浪潮般的喊声:“夏源!夏源!夏源……”
更有不少女弟子在心中暗暗许诺道:倘若人有来世,我定然要与他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