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龄,“……”这是哪门子的狗道理?
这话倒真的有两分道理,万素谋不咸不淡地加了一把火,“你这小子,我看你的气息,连地灵境都不到,几乎于凡人,若不是合起伙来演戏,到底是靠什么方法斩杀这梦魇?”
沈同冷笑,“定然是那妖魔窝里反了,这家伙伪装成凡人想扮作奸细,却不想方法拙劣,一眼就让万前辈看穿了。”
步月龄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瞎编乱造,也算是看出来这一剑千金在梦魇手下受了挫,就拿旁人来出气。
这就是天下第一宗的气度?
他百口莫辩,也懒得辨,只淡淡一肃眉道,“你们有证据吗?”
万素谋神色很是难看,他这次办事不利,想来已经传了出去,且不说是真是假,若是真让一个地灵境都没到的小孩儿救了,那可就真的是身败名裂,成了笑柄了。
但他又要强装大肚,“好,若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将身世一一报来,我们回去好好盘查。”
步月龄抬眼,他生得贵气不凡,一怒自带皇族威仪,“你们倒是好大的威势。”
恰在此时,地牢的门忽然开了,外面的日光透过来,众人一慌。
“……幼薇?”
鹿幼薇心中一跳,欣喜若狂,“父亲!”
鹿游原放下了心,连忙走了过来,抬眼就见到了一剑千金,“素谋,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万素谋面色依然冷然,“鹿城主,这些不重要,我们——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鹿游原身后跟进来的白发男人顶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左看右看了一眼,佯装无辜,“啊,我吗?”
“……你,”万素谋一口血气涌上心头,“你这个偷车贼,当换个面具我便不认识你了吗,鹿城主,便是他从中作梗,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差点命丧黄泉!”
鹿游原心道,这人的确是干得出这种事,面上还要挂笑,“这是有什么误会?”
相易懒得理他,往万素谋身后瞅了瞅,看见了自家小子,朝他招呼道,“哎,总算找着了。”
步月龄乍然见到了这人,心神竟然一定,恍然觉得,这人比旁边这些睁眼瞎的大宗门傻子好上太多了。
万素谋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又是一声冷笑,“好啊,原来你们是一道的,果然是一通的妖孽。”
鹿游原一脸疑惑,“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同煽风点火地叫到,“城主,他们俩与那魔物是一伙的,你且小心些!”
相易有些惊讶地瞅了一眼步月龄,“才那么一会儿不见,你怎么比我罪名还大,厉害。”
步月龄,“……承让?”
鹿幼薇终于忍不住了,“父亲,不是的,是那位少侠一剑斩了梦魇,才救了我!”
鹿游原道,“梦魇原是死了,难怪刚才那幻阵不攻自破,原来是幻女见势不对跑了。”
万素谋一张俊脸又红又白,“城主,你难道觉得万某比不过一个地灵境的小子吗,但凡这少年有点实力,我绝不会怀疑。”
完了他又将目标指向相易,“还有这人,装神弄鬼,先前劫持了我的七行云,若不是与那邪魔勾搭通气,怎么会如此阻挠我?”
刷刷刷几道目光,那些揽月宗的弟子个个憧憬万素谋许久,眼看就恨不得将他们两人戳上妖魔鬼怪的章游街示众。
鹿游原倒是不傻,见这万素谋心高气傲,受不了自己失利,想要顺手推舟推个一干二净,心中冷笑,含糊道,“这石牢应当是还有一层幻阵,在此灵力皆施展不开,先出去再说。”
万素谋道,“好,便依您。”
相易耸了耸肩,转过身侧头冲步月龄道,“你做好准备,外面有些血腥,怕你一时……”
一道金色剑光,两滴宝蓝玉石,这猝然不及的一剑,相易下意识地推开了步月龄,运气提功。
步月龄一愣,却见一柄剑鞘直直地插进了这白发男人的胸腹,一时血色溢出,明明白白地听到一声闷哼。
“素谋!”鹿游原挑起眉头教训,却并不见多愤怒,“你鲁莽了。”
万素谋冷笑一声,收回长剑,吹开上面血花,“抱歉了,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承蒙我白玉京祖训,路遇邪魔,绝不可委屈了自己。”
步月龄颤声道,“相易?”
男人沉默地冲他摇了摇头。
白发马尾一转,他侧过半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声音微沙带哑,“哦,好霸道的白玉京。”
微沙带哑,沉音提气,和方才全然不同,熟悉得万素谋忽的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