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我从没见过你爸爸接你。”小胖朝小斌扮了一个鬼脸，继续取笑：“全班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你没有！”

小斌被激怒了，脸颊涨得通红，解释说：“我有爸爸……他一会儿就过来了。妈妈说他答应了我们的事，一定会做到。”

“那我们打赌！”小胖叉着腰，态度嚣张：“如果你爸爸没有来，你的魔方给我。如果来了，我把新买的变形金刚给你。”

许久，小斌才憋出一个字：“好！”

广播提醒小朋友和家长集合，小斌连忙朝张慕晴的方向跑过去。他一头扑到她的怀中，忧心地问道：“妈妈，爸爸今天会过来的，对吧？”

“嗯，爸爸答应小斌的事一定能做到。”张慕晴把小斌揽在怀中，安抚说：“爸爸可能塞车了，走，我们先去排队。”

亲子活动的节目很丰富，无非就是让小朋友和父母一起做手工劳作、画画，以及制作点心。

可是活动开始的时候，宁天翊还没出现。

张慕晴陪小斌制作亲子模型，刚好手机响起，是宁天翊。她走出教室接听，声音压得很低。“你到了吗？小斌的教室在二楼第一间……”

“对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哀伤。

对不起？张慕晴的心一沉，追问道：“你赶不过来吗？刚才小斌一直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到，看不到你他会很伤心。”

“真的很对不起，我临时有事回海市了。”宁天翊的情绪低落，叮嘱说：“你帮我向小斌解释一下，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

张慕晴急了，刚想追问原因，宁天翊却挂了线。

对于小孩子的期待，该怎么补偿？小斌从昨天得知爸爸要参加活动的时候，已经期待了一整夜。宁天翊突然说有事不来，解释也不给一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悄然走到了张慕晴的身后。他拉了拉她的衣角，噘嘴问道：“妈妈，爸爸怎么还没来？”

张慕晴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心里很难受。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坦白：“小斌，爸爸今天有事不能来了，回头他……”

小斌的眼眶微红，表情失落：“他明明答应我要来，怎么撒谎了？我讨厌爸爸！”

“爸爸公司临时有事才会……”张慕晴也编不下去了，到底有什么事情，会比儿子更重要？

“我以后也不相信爸爸了！”小斌赌气跑开了。张慕晴愣在原地许久，才追了上去。

***

挂了线，宁天翊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才回过神来。

“是慕晴吗？”宁爷爷的精神状态很差，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昨夜他突然晕倒，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宁天翊接到电话马上赶回来了。

“嗯，是她。”宁天翊苦笑说。

宁爷爷盯着天花板，微微叹气说：“爷爷年纪大了，恐怕这一关熬不过去。”

“爷爷，你会好起来的。”宁天翊抓住了宁爷爷的手，冷冰冰的。油尽灯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走出病房，宁父正在门外等候。

“爸，医生怎么说？”宁天翊忧心地问道。

“多个器官衰竭，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