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不到,柳媚儿探查到这样的风声刚过没两天,他领为河东太守的任命便下达了过来。这变幻当中的大悲大喜,真让何咸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可相对于何咸兴奋莫名的状态,柳媚儿却用一双怪异的眼神看向何咸,那种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一样悲悯:“夫君莫要太过兴奋,此番董卓之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完全是因
他已无可奈何。”说着,柳媚儿从袖中掏出了一封木牍,递给何咸道:“五日前,中郎将段煨奉命驰援牛辅一营。然而,刚行进至安邑地界,便中了白波贼的埋伏之计,被其大肆掩杀一番。两万羌胡兵经此一败,折损竟达七
千余人。牛辅麾下将士闻讯,更是人心惶惶,士气一落千丈。”柳媚儿语气幽幽,充满着对未来前途的担忧。可想不到何咸闻言,非但丝毫未变色,反而更加兴奋不已道:“媚儿,你的意思是,到了河东之后我等还能有几场仗要打?这.这简直太好了,看来,我等真的
时来运转了!”
柳媚儿一脸惊诧无比,竟出现了何咸从未见到过的娇憨模样,瞬间可爱又可心。
不过,她还是觉得虽然这些时日在迁都和自立一事上,何咸心烦意乱又焦头烂额。但这些事情,总不能跟沙场上拼杀搏命相比吧?
故而,担忧何咸的柳媚儿,不由开始认真告诫起来:“夫君,此番段煨之败,败得实在离奇。牛辅尚且未做好迎接段煨事宜,白波贼那里却已提前设下好了埋伏”
何咸当然明白柳媚儿的意思:汉代的通讯,可不能跟他前世相提并论。就算有着遍布眼线的黑冰台,也只能探查出各地的异动。还需要专业人员梳理分析后,才能得出消息准确的情报。
而在传递方式上,也只能靠着最原始的马匹和信鸽传送。这样的因素,无疑便使得情报在传递中出现了时间差。
由此算来,就算白波贼那里有了一支优秀的情报机构,可他们也不可能会在段煨尚未抵达安邑时,便提前设下了埋伏。
而这样的离奇和诡异,也一直是柳媚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何咸却早已成竹在胸,摆了摆手极其随意地言道:“这有什么好离奇的,无非就是白波贼那里跟朝中的士大夫有了勾结而已。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白波贼为何会提前知晓,段煨驰援的消息、路径、还有时
间。”
“也因为知道了这些,他们才能好以整暇地设下埋伏,以逸待劳等着段煨一头扎入埋伏圈里。”何咸总结完毕,眼神湛然,就等着柳媚儿崇拜自己的神态。而柳媚儿也果然没有辜负何咸的期待,她先是恍然一惊,随即便茅塞顿开,崇敬无比地看向何咸言道:“夫君果然料事如神,除却这等解释外,妾身当真再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只不过,夫君是缘何推测出这
等事实?”
“媚儿莫要忘了,早在我等与关东群雄相抗之时,便是因为白波贼一反常态,运用计策将牛辅大军杀得大败。那一场大败,也直接导致了董卓下定决心要迁都。”
这时何咸的脸色已认真了许多,嘴角还不由带了几分讥讽:“世人皆以为,这两件事成了因果。但其实只要转念一想,便可看出此举,乃是那些公卿士大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们暗中襄助白波贼,其实是想曲线响应关东群雄讨董。可想不到,那时已疑心重重的董卓,便强硬下达了迁都的决定,反倒使得朝中那些士大夫断了自己的根基。”这一刻,何咸嘴角间的不屑愈加明显
:“这一饮一啄间,自有天定。”感慨完这些,何咸甚至还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段煨这一事,非但更加印证了那些公卿士大夫跟白波贼之间的猫腻,还不知不觉间助我等谋得了河东太守之位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等还真要好生谢谢他们呢。
”
此刻,疑惑尽解的柳媚儿,见何咸早有谋划,不由也甜腻地微笑了起来。她柳腰轻斜,便主动依偎在何咸怀中,乖巧着彷如呓语般问道:“那不知夫君,该如何报答那些人的恩情呢?”春风得意还美女在怀的何咸,不由哈哈大笑。轻轻捏着柳媚儿的下颌深情一吻后,才豪情满怀言道:“自然是一举铲除他们这些人留在河东的触手,给他们一个难忘的血淋淋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