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继续行进!”韩浩声音嘶哑地催促着部下,但这个时候他其实也早疲累不堪。
从雒阳出发之后,大军几乎以着全力奔袭的速度,直接行进了百里。这样的强行军,使得纵乃皇甫嵩麾下常年与塞外羌胡作战的精锐,也都叫苦连天。
然而,何咸这位无良的主将,竟然还抬出了皇甫嵩的名头。
一路上,他看到跑不动的士卒,也不鞭打,却只是叱骂道:“原来皇甫将军麾下的精锐只有这点斤两?跟本校尉在小平津统率的士卒比起来,你们简直差远了!”
皇甫嵩的大名,那可是整个汉室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挽汉室于既倒的名将,非但战必胜、攻必取,还一向待兵如子。
他每次都在士卒吃罢饭后才会动筷,在士卒都睡下后才会回帐,如此名将在这些士兵心目中,可是神邸一般的存在。
尤其这个时候,皇甫嵩将军还被困于牢狱当中。何咸还如此奚落嘲讽皇甫嵩,更是惹得士卒当即就想宰了何咸。可何咸却夷然不惧,只是继续呵斥那些士卒道:“怎么,不服气是不是?现在可不是我瞧不起皇甫将军,而是你们丢了皇甫将军的脸!老子当初率七千人急六十余里,又劳累一整天,还攻下了河阴城!现在
只让你们活动活动筋骨,你们都跑不动了?”
最后,何咸面对那些眼珠子都红了的士卒,更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不拿出点功绩来,不给皇甫将军长脸,就你们这些怂包软蛋,怎么能救出皇甫将军!”
这样打着皇甫嵩旗号刺激士卒,何咸简直无往而不利。
从早上到下午,他完完全全将士卒们所有的精力榨得一干二净。每个士卒为了给皇甫嵩长脸,都拼命跑着,咬紧牙关不肯掉队。
然而,当傍晚时分,大军精疲力竭地抵达巩县时,还是有将近一千人掉了队。
紧接着,所有士卒便听到了一个令他们不敢置信的消息:校尉何咸下令,当夜未赶回巩县归队的士卒,一律按照逃兵处置。
这样的严酷的军令传下,整个军营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森冷的气息。所有士卒都望着巩县府衙里还未熄灭的灯火,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位新统御他们的主将何咸,可真不是一个善茬儿!
由此,当夜巩县一片寂静。
所有士卒都任由心中那一丝戒惧缠绕他们心房后,迅速进入了梦乡:毕竟,明天还有一天,如此高强度的行军,不早些休息可不行。
“何校尉,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那日对樊稠耳语些了什么吧?”此时的杨修却一脸疲惫、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爬着进入了府衙。
尤其他看到何咸竟然还悠哉悠哉地泡着脚,享受着平阳公主的按摩时,杨修不由在心中对何咸有了一个评价:牲口!
这家伙,看起来跟自己一样弱不禁风,想不到竟然有着如此强健的体魄。
更令杨修震惊的是,何咸身后那位美得不像话的夫人,今日可是同样奔袭了二百里。然而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力气和心情伺候何咸!
而看到杨修一身狼狈的何咸,不由便笑了起来:这两日杨修一直缠着他,想知道他如何轻言慢语地便说服了樊稠。为了磨掉杨修的傲气,何咸便提出了杨修要与这些士卒一同强行军的要求。
原本何咸以为杨修必然会掉队的,可想不到汉代的士人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十七岁的杨修非但会骑马,还真硬挺挺地跟着大军坚持到了巩县。
由此,何咸只好笑着言道:“本校尉一向待人以诚,对于樊司马,自然实话实说喽。”
“放”杨修气得当场想骂人,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还是脸红脖子涨地生生憋了回去,高声叫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到底说了什么,本公子还要赶回歇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