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玑似乎还有些不服气,疑惑开口问道:“可那些拍髀毕竟只有胡赤儿营中才有,而且,冷箭也正是从胡赤儿营中射出。这两点,兄长又该如何解释?”“解释个屁解释。”看着贾玑非但没醒悟,反而钻入了牛角尖,何咸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李傕乃董公爱将,你今日没得董公赐予的考工令利刃,你知道他之前没有得到过?至于说冷箭之事,你莫要忘了,此
营当中前、中、左右四营皆由李傕督掌,他安排一些射手入胡赤儿营中,岂非轻而易举?”
“李傕自称李广十世孙,未从军之前,想必就跟那些江湖人士有着密切的往来。更何况,这些时日,也只有他的心腹兵士出入我营当中,探听过口令和军营布局。”
说到这里,何咸的脸色不由变得沉凝了起来,意有所指地望了柳媚儿一眼,随后缓慢地开口道:“最重要的是,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我若遇刺身亡,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公子是说?”柳媚儿脸色陡然大变,一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错,这就是李傕下得一招好棋!”何咸愤怒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那些碗盅笔筒不由一跳:“我若遇刺身亡,依照凉州兵将一向瓜分吞并的霸道,他们必然会在短短几日内将此营吞并!如此一来,这整
个汾河前线又会重新落入李傕之手。”“干了脏活儿,还不想脏自己的手,最后只想着尽得好处。”何咸阴冷地笑了起来,面色现出一股深深的鄙夷嘲讽之色:“若将这等本事儿用在战场上,想必早就大破郭太一部。可惜,这个家伙只是个百年难
得一见的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极品!”
这一番话出口,营帐内所有人都不由面色沉凝,忿恨之色难以抑制。可柳媚儿这一刻的表现,却似乎比那些血气旺盛的武将们更加激烈。她娇弱的身躯不由微微颤抖,俏丽精致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抹急迫难忍的杀机:“公子,既然已知幕后主谋,何不就此将李傕招来问罪?
”柳媚儿这是第一次表现出站在何咸这一边的倾向,而且这种倾向还如此浓厚愤慨。一时间,那些武将们不由对柳媚儿升出了几分好感,同时齐齐抱拳请命道:“请主公下令,末将必踏破李傕军营,将这狗贼
带到主公面前谢罪!”“踏破李傕军营,将其擒来治罪?”何咸不由回头,跟看怪物一般看着这些属下:“你们都疯了不成?想没想过一旦你们如此所为,那便是板上钉钉地造反!还有,什么擒来李傕问罪,李傕是傻子吗,你们让
他招供就招供?证据呢,你们有证据吗?”
这话犹如寒冷的凉风,一下扑灭了众将士心头的怒火。
众人再一次深深感觉他们跟白痴一样,面面相觑不已:主公,别玩儿我们了行不?刚才,不是你说李傕派人杀你吗?
可抱怨归抱怨,委屈归委屈。这些人在军营中厮混了这么些年,自然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简单直白解决的。
至少,眼下这件事儿就属于其中之一。一时间,何咸似乎也有些烦躁,挥了挥手便想这些人退下。可就在此时,沉默了很久的平阳公主却看着一地的尸首,忽然露出了神秘而渗人的笑意,悠悠说道:“夫君,此事虽令人窝火,但以妾身看来,未
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何咸这下终于跟所有人一样了,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向了平阳公主。可火光摇曳下,平阳公主却面色凝静,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既然士卒们都被吵起来了,那就再辛苦一番,我等干脆就此结束这
汾河之战如何?”
这句话,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可何咸却不由一愣,接着猛然一拍大腿道:“公夫人是说那件事儿?”
平阳公主淡淡点头,莞尔一笑道:“正是那件事儿。”可贾玑却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兄长,我不管你说的哪件事儿。就有一件事儿以后你能不能别做了——你激动拍自己大腿就行,你拍我大腿干啥?你现在手劲儿多大啊,都拍红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