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钧令,在李儒的特意安排下,以着最快的速度送往了汾河前线。
当何咸接到这封军令的同时,柳媚儿的案几上也同样摆上了一份书信。只不过,她的这封书信当中,非但有董卓的钧令,更有董卓对于李傕等人下达的密令。看到李儒得到自己那份详尽而深刻的情报,仍旧只换来了这样一封糊弄人的钧令,向来只以妩媚和清冷示人的柳媚儿,这一刻憔悴的容颜上不由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位尊而寡恩多疑,真不知道董卓你究竟
在意不在意河东的局势.”
这句话出口后,柳媚儿自己先被吓了一跳: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敢这样直接提及董卓的名讳,即便身旁无人、心中自语的时候。
好在就是此时,一名婢女盈盈入内,拜见柳媚儿道:“司马请柳姑娘入席军议。”
柳媚儿一听到‘司马’这个词,不知为何便心虚了一瞬。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梳妆一番,柳媚儿走入了何咸的军帐当中。
此时众人尚未到来,只有何咸一人看着那片竹简喜不自胜。不过,当他抬头看到柳媚儿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柳姑娘,你这是受什么委屈了?”来之前柳媚儿也看过铜镜,她知道自己经历了这两天的磨难后,神色憔悴得简直难以入目。即便用了不少妆饰,可也难以掩住她心底的巨大失落和悲愤。故而平日妩媚迷人的她,此时看起来倒有些像被人
抛弃的怨妇。
不过,听到何咸这样关注自己,柳媚儿心中还是升起了几分暖意,她施了一礼道:“妾身偶感风寒而已,并未大碍,不劳司马挂心。”这番谎话编得自己都不相信,何咸那等人精儿当然更不会相信。他一双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量了柳媚儿一番,就在柳媚儿心虚地以为自己那些小动作,已被何咸识破的时候,何咸却突然一笑,悠悠
说道:“是时候了”
柳媚儿心中不由剧震,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反问道:“什么是时候了,又该是什么时候了?”
“腊月已过半,再有半月就该是春天了。媚儿姑娘,也该找个郎君呵护爱惜了,省得寒冬难捱自苦”
心虚且神思杂乱的柳媚儿,一瞬间并未听出何咸的调侃之言,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帐帘却被人掀开,许凉、吴匡和贾玑三人联袂而来,徐晃还有那十四名曲侯也鱼贯而入。
这个时候,柳媚儿就算想回击也不合时宜。故而只能恨恨地瞪了何咸一眼,不甘地坐在席位上。
最后入场的,自然是御姐霸气的平阳公主。
可走过柳媚儿身侧时,平阳公主也不由惊叹了一瞬,忽然开口道:“媚儿,你这是.早让你从了夫君,可你就是执拗,结果只能这般自苦,真真儿是何必呢.”
众将这可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平阳公主原来早就同意何咸纳了柳媚儿,而且好像还一副极力撮合的模样。一时间,这些人望向何咸不由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眼神:多好的媳妇儿,不但能陪君征战沙场,还一点不善妒,这样的万中无一的奇女子只能说,司马大人这是祖坟冒了青烟,不,这等福气,是祖坟都着火
了啊!
满帐当中,只有柳媚儿被气得七窍生烟。可偏偏众人在席,她又不能失了风度,只能佯装淡然一笑道:“李姊说笑了,妾身可没李姊这般福分。”说到这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容接着就有些妩媚的意味了:“有李姊这等珠玉在前,司马对妾身
这颗砂砾恐不屑一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