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何咸,一人足足砍了二十三颗人头才停手。但这非表明他已经准备收手,只不过他手中那柄鬼头刀已然被开始卷了刃,而此时也不需要他亲自行刑、震慑将士后,他才令刽子手上台行刑。
这期间,校场上的气氛极其诡异,所有士卒都愣愣地看着,高台上那位文弱的司马高举鬼头刀、再狠狠挥落,随着那年轻司马每一次动作,总会有一颗头颅滚落高台。那些受刑之人,破口大骂者有之、哭喊求饶者有之,其中还不乏死前咒下恶毒誓言之人。然而,高台上那位看似文弱的司马,除却同第一个士卒说过一句话之后,便再未同这些受刑之人说过半句话。甚至
他面上的神情,除却稍显疲累之外,连其他的情绪波动多没有。
可惊涛骇浪一般的情绪,却在每个士卒心海中涌动。
今日的天气很冷,可他们的心却更冷,不少人额角都滴落出了冷汗。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高台上那个文弱司马的一举一动,同时心底涌动的滚滚之潮,正在剧烈地刷新着他们对这位司马的认知。有些人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曾干过的好事,吓得腿软,摇摇欲坠;有些人则白着脸,想同其他人讨论,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张不开口;还有些平日紧随何咸之人,这时更加面色苍白,毕竟平日他们偶然与司
马交谈,似乎并不怎么恭敬
“吴司马,时日有限,烦请念得快一些。”何咸将鬼头刀扔在一旁,接过侍卫递来的丝巾擦了擦手,便坐回了高台上的主位上,监督着之后的行刑。
“是,好的,公子不,司马大人。”吴匡这时都看起来有些呆滞,说话也没平时那么利索。再之后,吴匡又请了贾玑一齐来宣布罪状,两人念够十人之后,便有士卒将那十人拎上高台。何咸也不废话,用两根指头从木质鱼筒里拈出一根竹签,暗青色的竹签顶端削成了尖锐的剑形,看上去阴沉肃
杀如同真正的一把利剑。
他略抬手肘,把竹签轻轻地抛了出去:“已验明正身,罪证属实,斩!”
竹签画过一道弧线,跌落在铺满黄沙的地面上。高台上的十名刽子手便大喝一声,双手紧握宽刃大刀猛然下挥。
铁刃轻易切开血肉,砍断颈骨,把整个头颅从一具具高大的身躯上斩下来。不少头颅都滚到高台下,污秽异常,只有满是不甘和愤懑的眼神,与何咸漠然的双眸彼此对视,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的竹签,何咸随后又扔出去了两支,砍头的速度的确加快了不少。
五十三颗人头堆在高台之下的一个斜坡中,静悄悄地不动,温热的鲜血四处流淌,在人头堆处汇聚成了一条小溪。腥臭的味道开始弥漫,即便在天高深远的冬季,也使得这片校场宛如人间地狱。
直到吴匡和贾玑合起手中的竹简,所有士卒才都微不可查地从心底吐出了一口气。
何咸这才踩着已然没过脚底的血迹,来到校场士卒面前。尚未开口,只是凌厉的眼神一扫,那些士卒当即军姿站得笔直,又一次死死憋住了呼吸,全场鸦雀无声。
“死罪之人皆已处置,现在,该是那些心志不坚、蛇鼠两端家伙们接受制裁了。”何咸望了一眼那些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士卒,无不鄙夷。“其实,你们都是聪明人,比起这些带头儿祸乱军营的家伙,你们巧妙地避开了死罪,选择了不反对、也不站队的方式。不过,你们同时也是最蠢之人,因为在军营里,最不招人待见的,就是你们这种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