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背景、经营了多年的皇子。
只是登上皇位之后,贺清韶就很少再表现出这个样子了。他要面对的太多了,整个天泰朝压在他并不健硕的肩膀上,让他经常皱着眉头,抿紧双唇。
时过一年将半,贺清韶终于再次露出这种阳光闪亮的笑容。他似乎走了一个大圈子,再次回到起点,却又不是同一个起点。
凌玄翼没有一点紧张,他没有笑,也没有着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陛下,你不会这样做的。”“为什么?”贺清韶向前倾了倾身子,“难道王叔知道,朕对王叔的感情有这么深厚?深厚到明知道这条商路对王叔有多么重要也不舍得动手破坏的地步?”他语气带着调侃,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仿佛要开出一
朵花来。“不。臣只是知道,陛下既然决定推广‘文化上兼容并包、商业上富庶繁荣’的治国方针,那么,就不会破坏臣的商业大计。否则,天下人都会以为,以定南王这样的身份,尚且不能做到跋涉数千里经营获利
,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继续过着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日子吧。”凌玄翼的话让贺清韶的笑容消失,眉毛再次皱成了一团,“那样,陛下的改革计划可就化为泡影了。”
贺清韶无奈地叹气:“朕就知道,连嘴巴上的便宜也占不到王叔的。”
定南王说得对,如果他为了限制定南王,让各州官员或明或暗地对沧溟商行的商队进行阻挠破坏的话,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如果做得太明显,被定南王拿到把柄,公诸天下,他的新的治国方针就会让更多人产生怀疑——连定南王的沧溟商行都被官府刁难,其他人还敢冒险吗?
如果做得不明显,完全没有官府的痕迹,定南王的护卫队岂是吃素的?恐怕所有执行者都会落得青州盗那样的下场。这几天想通了凌玄翼此次行动目的的贺清韶,以为拿出自己对于商路的威胁和控制,就差不多扼住了凌玄翼的——不说是咽喉,只是手腕的命门吧,心中也暗暗高兴了好久,觉得他终于能够在和定南王的
交锋中扳回一城了。
没想到定南王只是这么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粉碎了他的威胁。果然,他和王叔的距离还很遥远。不过,他会继续努力的!
两人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才在房间中言语交锋无数次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贺清韶对于天泰朝的改革有了自己的方案之后,开始在海州城内到处游逛,不停地和各种人士交谈、观察、学习。
凌玄翼对此毫无反应,甚至还专门调了十几个侍卫去保护贺清韶的安全。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贺清韶终于提出要离开。凌玄翼将他带出来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所以也没有阻拦他返回京城的要求。不过那两千黑甲骑兵凌玄翼却没有再让贺清韶带走。他建议贺清韶亮明身份,由各州府驻兵护送返京,也好向天下人昭告,
陛下亲自到了海州城考察商业发展,收获良多。
贺清韶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现在绝对是归心似箭,只是不仅仅是思念太后,更主要的是想和内阁诸人坐在一起,商讨如何改革,将天泰死气沉沉、暮气浓厚的样子进行改变,让天泰重焕生机。
于是,在数十名锦衣卫和数十名黑甲骑士精锐的保护之下,贺清韶离开了海州城,一路向着京城急速而去。
贺清韶一走,凌玄翼回到房中,伸了个懒腰:“终于走了!”这下他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这个小皇帝还真是挺有耐性的,他明明早就心痒得不得了,盼着回京去商议改革大计了。偏偏还能沉下心来,在海州城大街小巷去观察学习,硬是拖了一个月才走,实在是憋坏了凌玄翼。
因为凌玄翼接下来要进行的动作,是绝对不能让小皇帝有一丁丁点儿的察觉的。凌玄翼将寻常唤了进来:“寻常,命人传话给罗掌柜,就说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