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云轻染,居然是被扔飞出去,正扑向黑衣人,却被人用“刀背砸飞”——这一个动作,值得好好思考。高彦举在这里做上了一个重点关注的标记。
接下来,云轻染讲述了她如何昏昏沉沉醒来,看见妹妹抱着她的情景,然后两人看见云夫人和云微寒被人追杀,十分恐惧。最后看见白大都督从天而降,那些黑衣人突然倒地身死。
高彦举谢过了云轻染,继续询问云浅薰。
云浅薰抱着手,满面愤恨地看了云微寒一眼:“大人,那些黑衣人明明就是冲着云微寒来的,我们都是被她连累的!母亲受伤昏迷,更是被她害的!”
终于等到了她能够开口讲话的时候,云浅薰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万寿节时候有人行刺,这种事件的性质恶劣之极,如果这些人都是云微寒招来的,她一定要为此承担大部分的罪责!
云浅薰不能忍受云微寒明明害了她们母女三人,还以母亲的救命恩人自居。更不能忍受她这么一个贱人,成为身份尊贵的定南王的女人。
如果她被揭发出真面目,相信就再也不会有人对她青眼有加了吧。
高彦举感兴趣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并敏锐地发现,听了云浅薰的话,云轻染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有些什么值得发掘的东西。
云浅薰收到了高彦举感兴趣的回馈,说得更加起劲了:“那些黑衣人从一开始转向我们所在的亭子,就不是因为母亲的尖叫,而是发现了云微寒。”
高彦举点头道:“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云浅薰马上回答道:“因为那些黑衣人根本就只追她一个人啊。”
高彦举眯起了眼睛,那些黑衣人只追云微寒一个人?原来如此。
害怕高彦举不相信,云浅薰赶忙补充道:“我和母亲藏在亭子后面的花丛里,那些黑衣人从我们身边跑过去,根本连一眼都没有看我们。”
“他们都是向着云微寒追过去的。云微寒拐回来非要拉着母亲一起走,才害的母亲被那些黑衣人刺伤的。否则,母亲一定安然无恙,根本不会受这样的罪!”
高彦举看出来云浅薰的性格了,他故意表现出怀疑的样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些都是你猜的吧?”
“怎么会!”云浅薰急得叫了起来,“二姐姐就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怎么会是猜的!”
高彦举把目光投向一旁已经有些明显坐立不安的云轻染。
他没有说话,可是目光凝视的威力却让云轻染更加手足无措了。云浅薰犹自叫着:“二姐姐,你说啊,你不是跟淑妃娘娘说了,那些人就是冲着云微寒去的吗?”
云轻染恨不得一巴掌捂住她的嘴,让她停止发声。
高彦举这才问道:“云二小姐,云三小姐所说可是实情?你认为那些黑衣人实际上是冲着云大小姐来的,你们都是遭了池鱼之殃?”
云轻染看着眼巴巴看着她的云浅薰,无奈地点点头:“高大人,这是我的猜想,没有什么依据,所以不敢随便说出口,害怕误导别人。”
高彦举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只是声音平静地说道:“本官在最开始就说过,有什么想法都要如实告诉本官,至于真假,刑部有专人负责甄别。”
云轻染低下头道:“是我想错了,还请高大人原谅。”
高彦举再次问道:“那么,云二小姐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呢?”
云轻染低着头说道:“如三妹妹所言,那些黑衣人根本没有注意藏在花木丛中的她们,反而全部追在大姐姐身后,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高彦举的目光闪了闪,云轻染所说的话有些问题。黑衣人越过云夫人和云浅薰去追云微寒的时候,按照云轻染自己的描述,她正被人打飞躺在地上昏昏沉沉,怎么能看见黑衣人的动作?
她为什么要撒谎?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部尚书,他讯问时不怕当事人说谎,就怕当事人说的全是真话,但是却隐藏了关键信息。
说谎,就是要掩盖某些不欲人知的东西。遇到有人说谎,往往说明事实的真相已经不远了。
高彦举心情不错,他转头看着云浅薰,继续问道:“云三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些黑衣人是冲着云微寒来的?”
云浅薰很服气云轻染,所以也没有掩饰:“是二姐姐在关雎宫向淑妃娘娘说起,我才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发现二姐姐说的没有错。”这就有意思了,一个躺在地上昏沉不醒的小姐,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冲着云微寒来的。她有什么特殊的能耐?高彦举抚了抚胸前的三绺长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