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此时,越考验主将的指挥能力和士兵耐久度,莫说是火炮无法使用,如此复杂的局面,犬牙交错,火药弹同样难以使用。
老秦舞动大刀,使劲砍杀四周金兵。
盛新使着一杆长枪,也是十分勇猛,两人身后的宋军,倒是也使尽全力,丝毫不输气势。
背后,王琪的本部人马也在渐渐跟上,但是,作战区域实在太小,宋人的人数优势并不能完全施展。眼下,是真正的乱战。
金兵一顿狠杀,倒是有些把宋军打的懵了。
与此同时,城门楼上又是一阵鼓。
几队隐藏的弓手箭队从金兵背后杀出,一顿狂射,对着上来的后军。王琪麾下的兵原本就不如盛新,更不要说护圣军和武卫军,顺风仗不要紧,逆风仗的本来就不擅长的他们,更是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竟然有人开始逃命……
这就是要历练军队的原因,还没有到血肉磨坊的局面,就有逃兵,若真是硬仗,只怕不打便跑。
王琪虽竭力想稳住阵脚,但是靠一张嘴已经难以控制,逃兵越来越多。
发发了狠,连斩杀十余逃兵,场面稍微好看些。
可是丢了人,护圣军不说,盛新的兵都没有逃,只有他部下丢人现眼。
杨椿、虞允文、梁范远远的看见如此场景,齐齐叹息一声。
“看来,我大宋的士卒,依然是缺乏训练。”
“参政,非是训练不足之因,还是士气啊……”虞允文说着。
杨椿见梁范不说话,“临波说说?”
“参政,不仅有训练之因,更多是信念不够坚定,他们没有必胜的信心支撑自己下去,认为早晚是败,因此晚逃不如早跑,还能保住性命。”
梁范顿一顿继续道,“家师曾经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若是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没有必胜之信念,自然也就没有了斗志。”
大军出战,应当是有着稳扎稳打的模样,随后再有些变化,而不是一惊一乍。
但是王琪的部下,可就没有这个分寸,早早的出现慌乱。
看见王琪杀数名逃兵才稳住局面,梁范轻轻叹口气。
若是换作他,不知能否硬着心肠下杀手。
再想了想,似乎,他做不到……
果然不是铁石心肠,所以也就没有成为枭雄的潜质。
他还没有胡思乱想太多,战场出现剧变。
金人的计谋得逞,终归还是出事,曹珍在亲卫护卫之下进了郾城,一路掩杀,在穿过一处街巷时突然冲出一个熊貔壮汉,手持一柄硕大狼牙棒,手下几无一合之敌.
曹珍亲卫眨眼便被扫倒过半,他愤怒至极,这些亲卫随他征战多年,却不想在此丢掉性命,纵马提刀冲了过去。
论武艺,曹珍也算高手,但接这壮汉两棒两臂已经麻的没了直觉,手中钢刀也崩开两条口子,这可是当年曹珍成年时,父亲找高手匠人重金打造送给他的百炼钢刀,一直被曹珍视作珍宝。
此人武力恐怖如斯,第三棒幸亏躲得快,然而还是扫到左肩。肩膀上的兽头瞬间碎裂,曹珍肩膀也塌了两寸,飞溅的兽头碎片将曹珍脸颊划得鲜血淋漓,疼的曹珍眼前一黑摔落马下,吓得亲卫扶起曹珍且战且退。
围杀的金兵不肯放弃,曹珍的盔甲制式繁复,显是官位不低,亲卫吓坏,点燃报信的焰火,看到焰火,附近宋军急向此处赶来,但城中金人也是一样,此战之惨烈可算最近几战之最。
杀得全身是血,状若疯魔的老秦冲了过来,手中自己的兵器早就丢了,握着一根不知道从何处抢来的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