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不紧不慢却不怒自威道:“愣着做什么?拖出去!”
“让她说完!”
师远臻淡淡看一眼大夫人,语气漠然。
大夫人一僵,眼中尚未平复多久的波澜再次翻腾。
师心鸾看在眼里,挑了挑眉。
乐槐得了吩咐,立即道:“三小姐说,只要侯府有大小姐一天,她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不能让二夫人诞下嫡子,只要大少爷做了世子,侯府以后就再无大小姐立足之地——”
“住嘴!”
心虚的师心怡抬手就去打她,“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撕烂你的嘴——”
“拦住她。”
师心鸾低喝一声。
乐槐身形一闪,就抓住了师心怡的手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三小姐这般情绪激动,不免让人心生疑惑。难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大夫人心有波澜身姿却依旧坐得笔直,“侯府的丫鬟都如此大胆了么?一个背后说主子坏话,一个直接动手。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
指桑骂槐意有所指,赫然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师心鸾。
师心鸾稍有讶异,大夫人对她心怀敌意很正常。但以大夫人素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城府,应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
今天,好像有些反常啊。
老夫人看向大夫人,目光失望而微冷。
“我侯府也不曾教养过出口成脏并对下人刻薄恶毒之人。的确是,此一时,彼一时。”
大夫人眸色微变。
老夫人语带机锋,敲打意味甚浓。
出口成脏刻薄恶毒的是她女儿,掌着中馈的,也是她。
一语双关,双重讽刺。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福了福身。
“母亲教训的是,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心怡德行有失,日后定会严加管束,再不重蹈今日之覆辙。”
这个覆辙,可不是指师心怡今日的德行有亏,而是她没能杀人灭口,以至于让人留下了把柄。
师心鸾听得出言外之意,老夫人自然也能。
“那就让她说完。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怡若是没做过,我自会为她做主。”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大夫人又是一僵,“是。”
她起身的时候,轻飘飘的看了春香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并且递给了儿子一个隐晦的眼神。
师良会意,垂眸不再言语。
师心鸾示意乐槐放开师心怡,师心怡得了自由,立即膝行几步,脸上有泪神情却是一片决然之色,“祖母,二叔。我当年年幼无知险些伤长姐性命,这许多年来也一直悔恨交加,日日祈求佛主原谅。长姐不肯原谅我也是人之常情,我毫无怨言,任由长姐处置。只是,我没做过的事,是断不能承认的。”
语罢她对着老夫人和师远臻磕了一个头,随即站起来,猛然撞向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