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识相啊,哈哈哈。”大奎笑道:“本将军姓张,大明征虏军的。”说着环目四顾,这才道:“看你这里山高林密,想必草料充足。这样吧,本将军就把这些战马留给你。你要好生喂养。”
“啊?”张大头不由得一愣,大奎见状笑道:“张里正莫要为难,这些战马在你这里最多两天,军中就会来人将马领走,你只要报我的字号便了。”说把大奎伸手摸摸下巴,这才又道:“带兵的是我远方外甥,他唤作傲敦。长着个傻大个,你一见了他就会认得。”大奎说着回身将马鞍上绑着的缰绳解了下来。
张大头唯唯诺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大奎也不耽搁,回马扬鞭一路绝尘而去。
望着远去的大奎,张大头这才伸袖子擦了擦头上冷汗,身后两名壮汉上前,左边黑脸的问道:“老爷,我们怎么办啊?”
张大头正没好气,闻言大骂道:“没长眼珠子啊,这么多战马要喂多少草料啊。还不快去找人进山打草?不把马伺候好了,你我吃罪得起吗?”
黑脸汉子连连应诺,转身飞奔回了村。另一个汉子不仅又问:“老爷,这么多战马,今夜如何安顿?”
张大头不仅气急败坏,张口就骂:“今天晚上你就在村口守夜,要是这些战马少了一匹,我就把你当马还人家。”说着再不说话,气呼呼的回了村,只留下这个一脸惊骇的汉子孤零零站在村口。
大奎回到来路上的山脚处将马拴在了路边的草地上,虽是严冬却也有干草,马儿悠闲的吃着草。大奎寻了个避风的所在,搬了个石头权当座椅,就这样坐着静静的等待。
路上传来脚步声,大奎听得出是两个人。来的是张二狗和另一个年纪与他相当的孩子。大奎脸上带着笑意起身迎了上去。
“你们来了。”大奎呵呵笑着问道。
张二狗伸手抹了把鼻涕,对大奎说道:“这是我兄弟,他叫石头。”
听张二狗说出‘石头’两个字,大奎心中不由的一疼。‘石头’曾经是自己的属下,也是自己信赖的兄弟。顺元城外一战,如今依然记忆犹新,大奎暗自叹息一声,努力将心中的不快忘之脑后。
“你们来得正好,现在要你们去做一件事。”大奎依然笑着说道。
张二狗和石头对望一眼,石头却是问道:“要我们做什么?”
大奎微微一笑道:“去通知村里的百姓,尽快进山躲藏起来,千万不要留在村子里。”
张二狗望了望石头,这才说道:“我刚偷了地主张大头家的羊,我回村怕又被他抓起来。”
大奎笑了笑道:“你就说路上遇到了一位将军,他说马要是饿瘦了,就将他张大头全家斩了。”大奎顿了顿这才又道:“张大头害怕兵家,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张二狗点点头道:“那我们这就回村去。”
大奎格外叮嘱道:“莫要让张大头见疑,只说让他好生照看马匹就是。”
张二狗一扯石头的衣袖道:“我们回村,走。”
两个孩子并肩向大奎作别,一先一后沿着山路向张家村跑去。
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大奎心中不禁有些惋惜。兵家战事要牵连百姓,大奎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样作对不对。
骑上马,大奎沿着山脚向西行去,张二狗曾说那里有个地方叫荒沟。既然两个孩子这么快便回到了张家村,那么想必荒沟离此不会太远。
一路行去,只见四野白雪皑皑荒凉非常,眼望一马平川却哪里有什么沟壑。
正策马奔行间,却听到一声羊叫。大奎心知是这里了,随后便觅声寻去。荒原上长有一大丛的矮树,声音就是从那矮树后传出的。
大奎策马绕过矮树林,却见此处别有洞天。矮树林后果然有一道沟壑,入沟的坡道颇为陡峭,地上满是树枝荆棘,若不将其挪开想必入不了沟。
大奎见次不禁哑然失笑,两个孩子还真是聪明,用此法将羊群堵在沟里。殊不知羊群在沟里一叫,若是引来狼群岂不是将这群羊喂了狼?
此处荒僻,又紧挨大山。想必这财狼野兽必不可少,这些羊喂了狼岂不是可惜?
大奎翻鞍下马,走上前小心将树枝荆棘搬开,只留出一人一马能通过的小路,随后牵着战马进了沟里。走了一段又回来将路原样封好,见到没什么破绽了,这才上马继续向沟内纵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