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恨不得拔刀一刀将这个袁浩庭剁了,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委屈求全了。大奎取过包袱在桌上打开,顿时引得众人一片惊叹。大奎命盘步上前将‘合盛元’的银票一一挑拣出来,数了数共是一百一十四万两。
攻城一战,答应各族民众的报酬约计五十万两,伤残死亡抚恤约计三十万两,答应陇赞阿期扩充军备三百万两,共计需三百八十万两白银。而桌面上‘合盛元’的银票只有一百一十四万两,还差着许多。
大奎不禁开口问道:“袁掌柜,不知这跨号能否提现银?”
袁浩庭呵呵笑道:“不瞒大人说,这天下的票号是一家,相互借调周转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其中的费用却是多了些。”
大奎不禁问道:“不知要几成银子。”
袁浩庭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只是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来。
大奎想杀人,自己拼了命弄到的五百多万两银子,这一转眼花出去三百八十万两不说,还要再出将近六十万两的费用给这奸商?但生气归生气,不答应人家,自己手上的银票就是一堆废纸。大奎忍气吞声点点头,一脸和气的问道:“不知现下可否提现银?门外尚有数万百姓等着。”
袁浩庭笑道:“大人,凡事总有个过场。小号现下只有现银不足二十万两,这要是提现银,怕是要三个月之后了。小的书信通知各处票号运送现银前来顺元城也要费些周折不是?”
大奎闻言指着门外道:“那门外的百姓都在等着拿银子,岂能容三月后再兑现?”
袁浩庭呵呵一笑道:“这个好办,小号只需将大额银票换成小票分发给百姓便可,若是要用银子,他们自行来取便是。”
大奎听了这句话,心想也是个办法。这才道:“如此,有劳袁掌柜了。”说着大奎吩咐盘步道:“拿上银票,带领百姓到‘合盛元’钱庄换银票便是。”盘步领命,随着‘合盛元’的掌柜袁浩庭出了守备府。
大奎此刻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回身向着在座的各寨头人及城中百姓的代表笑道:“本官言出必行,现已兑现承诺。各位也散了吧。”说着大奎拉着陇赞阿期道:“今日虽是大胜,但城防之事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陇赞阿期拱手道谢:“多谢张大人提点,陇赞阿期自会多加小心。”说着便转身欲随着众人离去。
大奎却是再次拉住陇赞阿期的手臂道:“本官多日以来不曾好好饮食了,头人可否陪本官小酌几杯?”
陇赞阿期闻言喜道:“既然大人抬举,小人岂能推辞。”这陇赞阿期的一言一行俱是少年老成,大奎不禁满意非常。
当下就在这城守府备下了酒宴,大奎孟歌及陇赞阿期三人推杯换盏痛饮琼浆。
“不知头人对这顺元的今后,有何打算?”大奎试探着问道。
陇赞阿期也不见外,实言道:“贵州各地大寨众多,须得一一联络结盟方能成事。”陇赞阿期敬了大奎一杯酒,这才道:“此城名为顺元,取意顺从元朝。我若兵强马壮之后,此城当改个名字。”
大奎闻言十分好奇,不禁问道:“叫什么好啊?”
陇赞阿期正色道:“此城虽称顺元,但当地百姓却是私下里仍是称之为贵州城。就叫贵州吧。”
大奎呵呵笑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叫什么无伤大雅,关键是要让梁王把匝刺瓦尔密不见疑为妙。”说着大奎饮了一杯酒。
陇赞阿期正色道:“此城既是不再屈从元庭,自当改名换姓。若是把匝刺瓦尔密惧我,我便是改了名字他又能如何?”
大奎闻言哈哈大笑道:“说得好,那么今后这座城便叫贵州!”说着端起酒杯道:“为了各族的福祉,为了贵州城,干”。
“干”。
“干”。
三人齐齐碰杯,将杯中酒各自一饮而尽。
次日,大奎与孟歌带了香烛纸钱去祭奠了王西元及战死的将士,其后便做好了离开贵州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