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飞此刻脸罩寒霜,双目似欲喷出火来望定大奎。气氛一时间凝结,仿若山雨欲来之势。刘一飞及其属下没有动,大奎也没动,双方都在静观其变。
“你到底是谁?”刘一飞当先开口问道。
大奎想了想,随即以山东老家的土话道:“俺是山东大老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一飞眉头一皱,心知这必是假名。当即呵呵笑道:“朋友那条道上的?我们之间若是有梁子,朋友不妨名言,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我刘一飞有的,自然双手奉上。”
大奎也呵呵笑道:“俺要的你指定是有,但就怕你不舍得。”
“哦?”刘一飞闻言心中一喜,随即笑道:“你我并非私仇,这个刘某知道。但不管是否私仇,刘某这里有黄金三万两,若是朋友愿意抬抬手,那么从今以后你我便是朋友,若有需要只管知会一声,刘某水里火力自当在所不辞。”
大奎闻言心中一震,听刘一飞这一番话却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妄图以江湖规矩坏了国法,坏了人伦纲常却是天理不容。
(ps:真正的江湖自有江湖的道理和规矩。比方说:偷盗者黑话称为钳工,俗话讲:盗亦有道。钳工有两处不能下手,一是车站一是医院。这两处地方一处是游子回乡之路,一处是行医救命之地。但当今的社会中,无论黑白两道,已全不讲江湖道义,黑白颠倒是非混淆,呜呼哀哉,人心不古。)
有些话不必多说,大奎也懒得说,但是刘一飞既然如此光棍,大奎也不得不交代一二。
“俺是山东来的,今天到这个地场儿,也木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借你肩膀上的头回去交差。”大奎半真半假的胡侃,却引得刘一飞身后的一群黑衣汉子议论纷纷。
“这么说,朋友是铁了心要与刘某过不去了?”刘一飞冷声问道。
大奎也不反对,当即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只听前寨的方向一阵连珠巨响,接着大奎直觉的头顶高处劲风呼啸。其后院落中轰然一声霹雳炸开,顿时有数名黑衣劲装汉子被炸得血肉横飞死在当场。经此变故,院中众人尽皆一惊,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比斗了,当即在此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大奎心知是大明水师到了,这霹雳响动正是火炮的杰作。当务之急便是先把刘一飞拿下,想到这里,大奎望着刘一飞的背影再次追了过去。
刚刚大奎看得真切,刘一飞的身上并没有带布包,也就是说他一定会回到营寨的后寨。大奎几个起落奋起直追,沿途霹雳炮弹不断在左近炸响,四周的房舍木屋瞬间已是一片废墟火海。
纵是天涯路远,也要将刘一飞绳之以法。
大奎追出一段路,远远看到所谓的后寨早已是一片废墟,而霹雳炮弹仍是不住介的在四处狂轰滥炸。
此刻大奎不由的一阵心急,刘一飞竟然转眼间失去了踪迹。
‘在哪里在哪里?’大奎环目四顾却是一无所获,但随即灵机一现。虾头涯,一定是虾头涯。大奎想到这里再不迟疑,返身向正北疾奔而去。
果不其然,大奎刚刚奔上一道土坡,就见到刘一飞及二十余名黑衣汉子正向正北方向狂奔。尤其令大奎欣喜的是,刘一飞身后的两名黑衣汉子竟还抬着一只小箱子。那箱子里怕是有什么金银珠宝?
大奎一路追击,一路心思电转。不会,刘一飞说他有黄金三万两,那便是三千斤的黄金。这伙黑衣人抬的箱子不是很大,定然不是金子。若要知道的详尽,唯有劫下来细细查看了。
大奎提着东瀛长刀,一路追赶刘一飞,遇到落后的黑衣人自然不客气,手起刀落送其上路,眼看便要追到那两名抬着箱子的黑衣人时,一名黑衣人突然回身,手上赫然竟是刘一飞的那只拐杖。那只可以发射‘牛氓金针’的拐杖。
大奎惶急之下俯身趴卧在地,谁知那两名黑衣汉子竟是虚招,抬了箱子继续北逃。大奎不由的心中咒骂,但却是无可奈何。就这样追追停停,眼看便要到虾头涯了,大奎心知不能再等了,须得将刘一飞拿下,也好问出黄金的所在。
但碍于那拐杖,大奎一时间却无计可施。
远远看到刘一飞身上并无布包,大奎心中不由暗想,这刘一飞没有带那救命的布包,却如何能逃出生天?再看其他黑衣人,身上带包的并不多。二十余人也就只有三四个带着布包,大奎心中虽是疑惑,但仍是不即不离的远远跟着。
终于到了虾头涯,一众黑衣人立身崖头。刘一飞向远处的大奎看了看,不禁哈哈大笑。但随之脸色一板喝道:“兄弟们,今日我刘一飞心知必死,但却舍不得众兄弟。愿意走的跳崖逃生去吧。刘某情愿在此拼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