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个,丁小兰脸色就很难看,她放下了筷子,发脾气:“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第八生产队的人,也许他们知青临时有什么事情呢。还有,他昨天说了,他的组织关系还在第八生产队,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饭的。”
“三妹,可是这个晚上跟平时不能比啊。今天是中秋节,一家人要团圆的,三妹夫不知道?”李珍月紧接着问,她貌似关心,实际上是挑事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小兰一听,转眼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丁建军说话了:“珍月,过节呢,你少说两句。”
李珍月听了抿抿嘴,拿起筷子给自己的孩子夹菜,不再说话。
可她不说,丁建国却一下子说出来:“我知道为啥三姐夫不来吃团圆饭!因为他跟三姐昨天晚上吵架了,我都听见了!”
丁小兰听到他的话,立马针对他,骂他:“丁建国!你不说话会死吗?”
丁建国毫不示弱地怼回去:“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好了,好了,建国,你别说了。”唐玉香对儿子说。
丁建国见母亲发话了,就不说了,拿起筷子夹菜,埋头猛吃。
唐玉香转而问丁小兰:“小兰,到底怎么回事,你真跟晋原吵架了?为了什么吵架?”
丁小兰却不耐烦地说:“妈,你别问了行不行?我跟晋原吵架也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过节了!”
“妈,三妹说的也对,咱们吃饭吧,不能因为潘晋原不来,我们一家人就不过这个节了吧?”丁小甜一拉坐在身边的母亲说,“再说了,自从我出嫁之后,这还是我头一次带着孩子在娘家过中秋节呢。”
其实,这句话应该说成丁小甜已经好几十年没有跟娘家人一起过中秋节了,母亲啊,兄弟姐妹都在,真难得,所以她挺高兴的。
丁建军也在一旁附和,说:“对呀,我也觉得很难得,二妹出嫁三四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回娘家过节呢。我们没必要为了别人,弄得自己家人不能好好过节。来,我们端起酒杯,一人喝上一口,然后高高兴兴地吃饭!”
说完,他先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其他人也跟着举起小酒杯喝一口,孩子们喝的是白糖水。
丁小兰看到一家人开始高高兴兴地吃饭了,郁闷了一会儿,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来。她的胃口都因为潘晋原不回来跟丁家人一起吃中秋节的团圆饭而弄没了。她想,潘晋原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跟自己吵架了,生自己的气了,才故意不回丁家吃中秋节团圆饭的。
昨天晚上,两个人就是为了中秋节回不回来吃晚饭这个事情吵的。
丁小兰当时向潘晋原提出,明天中秋节生产队一般都会给知青们放假,让他早点儿回来一起过节。
潘晋原却说丁小兰没权利管他,指挥他干这干那。
丁小兰辩驳说自己这不是管着他,而是中秋节是一家团圆的日子,既然两人已经摆酒结婚了,而且潘晋原也住到丁家这边来了,他到丁家来过中秋节理所当然。
“什么叫理所当然?到丁家这边住,我就成了你家的上门女婿了?那你要不要我改姓,跟你家姓丁?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样封建的想法?我告诉你,我还真要用事实告诉你们丁家人,我潘晋原从来都是个自由的人,不受谁指挥!”潘晋原愤怒地吼道。
丁小兰没想到他如此愤怒,吼声这么大,难道真是自己的想法错了吗?难道自己真得指挥他了?
很快她辩解:“晋原,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我家的上门女婿,我只是想着中秋节一家团圆。如果你不想去跟我妈还有大哥等人吃饭,那你回家,我做饭给你吃,我们两个过中秋节好了。”
潘晋原淡淡地扫她一眼,说:“到时候再说。”
两人随后上床,潘晋原背过身去睡,没搭理她。
新婚之夜,丁小兰被晾了一晚上,早晨闹钟响了,她躺在床上困得要死。又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起来做饭。
只不过是熬了点儿稀饭,把昨天剩下的菜热了热,她就花了四十多分钟。
去叫了潘晋原起来吃早饭,潘晋原起来后又不满丁小兰做饭磨蹭,这起来吃饭都快七点钟了。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他扔下饭碗就走,也没跟丁小兰说什么话。什么新婚之夜早晨起来,夫妻之间情意绵绵这些完全没有。
再说了,新婚之夜,他压根儿就没有碰丁小甜,自然就没什么甜情蜜意了。
倒是两人没结婚之前,发生几次关系,潘原要热情得多。
丁小兰把潘晋原新婚夜对她的冷淡,认为是他累了,毕竟昨天摆酒结婚,他也要招待他那些知青点的同志和同学。
到晚上吃中秋节的团圆饭,潘晋原果然没有回来吃饭,丁小兰尽管有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挺难过的。因为潘晋原这样做,真得让她在娘家人跟前很没有面子。
不跟丁家人一起吃晚饭就不吃吧,丁小兰还是很希望潘晋原能够稍晚一些回来跟家里人一起赏月吃月饼,就算是不跟丁家人一起,也跟自己一起吧。毕竟自己是跟他才摆酒结婚的妻子啊。
于是丁家人吃完晚饭,在院坝里坐着赏月吃月饼说笑时,丁小兰坐立难安,显得特别落寞。
她种样子落在唐玉香眼里,禁不住微微皱眉,心里有点儿担心,可是又毫无办法。刚才在饭桌上问过了女儿为什么跟潘晋原吵架,但是女儿又很耐烦不想说,她也不能再问了。
丁小甜呢,看见丁小兰的样子,也只能在心里叹气,没别的办法。
从昨天晚上潘晋原跟丁小兰吵架,以及不来丁家吃团圆饭和赏月吃月饼,可以知道他不但对丁家人看不上眼,也丝毫不会给丁小兰面子。
中秋节宁肯跟知青点的人一起过,都不肯跟丁小兰这个新婚的妻子过。
那个潘晋原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如果他并不爱丁小兰的话,他为什么要跟她摆酒结婚呢?
难道只是一时兴起,过后,就没感觉了。
弄不懂什么原因的丁小甜想了一会儿也不想了,她转而去跟母亲说话,跟大哥和四弟说话,逗着孩子们玩儿,然后吃月饼吃麻糖。
那个时候的农村几乎没有什么空气污染,坐在院坝里,吹着夜风,不时看天上的月亮,在彩云里若隐若现,真得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尤其对丁小甜来说更是如此。
身边的兄长和弟弟妹妹还年轻,母亲也健在,女儿也在,唯一稍觉遗憾的是她丈夫何忠灿不在这里,否则她会觉得是一个完美的中秋节。
快到十点左右,中秋节赏月结束,潘晋原还是没来。
丁小甜帮着把桌子和椅子等搬进屋里去,这才抱着孩子和弟妹一起往老屋走。
到了丁家老屋的院坝里,大家才看到老屋北房里有油灯的灯光。
“晋原回来了!”本来垂头丧气的丁小兰一见就惊喜地喊,然后飞快地跑过去了。
丁小甜和丁建国互看一眼,默默地各回各屋洗漱了睡觉。
接下来日子过得飞快,丁小甜依然每天进行着自己的日常。
她在随身空间里培育了更多的木耳和少量的蘑菇,木耳全部晾晒成干木耳。她打听到,原来公社的土产店向社员们收干木耳,每斤二块一毛钱,相当于三斤猪肉的价钱,这个价钱还是挺不错的。这样一来,她当然愿意在自己随身空间的大棚里培植更多的木耳了,因为干木耳直接可以卖钱。虽然拿到黑市上去卖会卖更多的钱,但是因为买的人一次买的数量少,就算价钱翻倍,丁小甜也不愿意拿去换钱。
基本上每个月她随身空间的大棚里可以出三茬木耳,每次有五六十斤,全部晒成干木耳也有五六斤,一个月就是十五六斤,她拿去收购木耳的公社土产店就能换到三十多块钱,这都跟她在学校代课的工资差不多了。
况且这是正大光明交给公家的土产店得的钱,不会让她有什么压力。
只不过,她一个月下来在随身空间里面培植出来的木耳,晒成干木耳之后,只能拿去交给一家的土产店,不然人家就会怀疑她了。
毕竟木耳也不是那么好采摘的,本地的木耳都是在林子里夏秋之际才生长出来的野木耳。要采摘那么多木耳并且晒成十五六斤的干木耳,这大概是要两三个月才能有这么多。
如果丁小甜每次都去一家公社土产店交木耳,土产店的职工一定会怀疑了,问她到哪里去采那么多木耳呀。
所以丁小甜在去光荣公社土产店上交干木耳换钱,只能一季度一次,下一次她就要带上她的农产品去别的公社的土产店上交干木耳了。这样的话,她就需要坐着车或者骑着自行车去了。不过,她愿意。
在光荣公社上交完第一次的干木耳后,已经进入十月中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