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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为难的楚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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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便笑道:“得了京师敖仓,这一、二年的粮饷是不用愁了的。”这个朝廷虽然挺穷的,金银珠宝不算很多,但是作为一个中央政府,粮库够小半个天下的部队吃两年的存粮还是有的。原本还会更多些,只是先有郁陶大军的补给,后有阮梅拼了命的祸害,剩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楚氏便不再多问。

丁娘子见大长公主兴致不是很高,不想因此扫兴,便借着这个,问唐仪是不是真的还想跟颜神佑做亲家来的。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蔡氏也笑道:“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凡他想的,都要有些波折的。”蔡氏去年生下了次子,如今还没过百日,今天便没有带过来。

颜神佑笑道:“将来还未可知,不过二郎却是富贵已定的。”

姜氏笑道:“这莫不是废话?”

颜神佑轻声道:“我说的,跟阿娘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姜氏便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颜神佑笑而不语,姜氏便不再逼问。大长公主听到说她孙子,才来了一点精神,道:“看到他们,我就不想死了。”

丁娘子便说:“哎呀,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殿下不用忧思过度的。”

正开解着呢,外面一个小厮脚步匆匆,冲阿竹一招手,两人说了几句话,阿竹便过来,附在颜神佑耳边如此这般一说。姜氏只隐约听到“济阳”二字,眉心便跟着蹙了起来。事涉反王,大过年的,一准儿没好事情。

果然,颜神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颜神佑倒是会装,对阿竹道:“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让山郎少吃些酒……”

姜氏便不再听,又跟大家说笑起来。

不多时,便听说前面已经散了席了,殷氏便诧异道:“怎么这般早?”

虽然这一天不是正旦,可过年时吃酒,哪有不吃到半夜的?又是庆功酒,分外闹腾。怎么可能散得这么早?也有明眼人看到方才阿竹过来跟颜神佑说话,略一猜,便知是前面有事。

男人们吃完了酒要回家,女人们也不便多坐,要走的便一起走。不想前面却又来人,说是颜肃之让颜神佑过去议事。女人们的脚步便不复轻快,越发笃定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颜神佑扶着阿竹起身,对楚氏道:“阿婆,既然阿爹有命,我便去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吃酒吃得过了。”

楚氏道:“你便去罢,自己小心。”她心里也在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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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到了前头,酒宴已散,有些人还耳红耳赤的。山璞见她来,忙过来扶她,小声道:“等等再进去,他们吃得醉醺醺的,让他们洗了脸再说。”

颜神佑轻轻嗅了一下,笑道:“鸡舌香?”

山璞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我比他们喝得少。”

颜神佑微一笑,略停了一停,再进去时,该醒酒的醒酒,觉得还在醉着的,干脆将脑袋埋进了水盆里。

不多时,都收拾齐了,依次坐好。卢慎便充当了一个主持人,将情况再次通报。颜肃之摸摸下巴,问道:“诸位怎么看?”

唐仪也留了下来,还带着点醉腔,含糊地道:“他做梦呢!”丝毫不觉得以外甥说舅舅,这样有什么不妥。倒是李彦看他这个样子,歪了歪鼻子。

颜神佑道:“不答应,也得有不答应的说法呢。”

她一开口,室内更安静了,总觉得她天生带那么一点压制的气场。叶琛道:“这答复,是答复给天下人看的。”

李彦因觉得叶琛是个有内涵的人,这时便肯接话了,道:“只答复未免太不划算。”

霍亥抚掌道:“难得作一徼文,自然不能有问必答,除此而外便不说什么了。还当细数其罪状。”

这位老先生的立场转变得相当快,本来是拼死拼活逃到颖川王那里一起创业的,现在开始拆颖川王他弟的台了。

丁号抢不上话,颇为着急,一拍桌子,惊得众人住了口,清场完毕,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道:“为什么非要明公回答呢?反逆让明公回答,明公就必须回答么?”

在场的笨人不多,反应慢一点如唐仪,大家也没指望他能出主意。参差不齐地,便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颜肃之笑道:“大妙。”

丁号便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来。

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了唐仪,唐中二这会儿酒还没醒呢,左看右看,摇头晃脑,最后问颜肃之:“他们都看我干嘛?”

让你当说客咯。

卢慎便上前,轻声说道:“这事儿,还得大长公主出个面儿才好。毕竟,那是虞家的事儿。”

唐仪眼珠子缓缓地转了好几圈,就在颜神佑以为他要翻白眼的时候,他明白过来了,一拍大腿:“就这么着!”拍完了,趁众人放松的时候,却又问,“社稷易主,我没话说,可是不能真的绝后吧?”

李彦冷声道:“难道你要认回逆贼?”

唐仪脾气也不大好,口气十分冲地道:“不能真绝嗣吧?!”

李彦:“……”心里是希望虞家绝嗣的,可口上不能这么说。

颜神佑笑道:“绝不绝嗣的,就看伯父舍得舍不得了。”

唐仪揉了揉额头:“哎呀,都被你们搅糊涂了。反正我的意思,你们知道,别跟我打马虎眼儿。”

颜神佑也没好气地道:“您又不止一个儿子!”

唐仪呆了片刻,道:“同姓不婚,异姓不养。”

颜神佑特别干脆地道:“那就改个姓儿。”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

唐仪也不傻,这会儿酒突然被吓醒了。他的儿子,哪怕不袭爵(这个爵是估计着给外戚的,不可说,不可说),也少不了荣华富贵。可要承了前朝的嗣,那可保不齐一辈子被猜忌……他得……“让我想一想!成啦,不就让我娘去骂我舅么?这事儿她也没少干呐!我知道了。”

颜肃之很担心地跟他一同往外走:“你行不行啊?”

“切~什么叫行不行啊?”

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长公主听了唐仪的忽悠,还没听完,就说:“好啦,我都知道啦。那两个小畜牲,嘿!你拿我的印信去,随你们怎么写,我盖印就是了。”

她这么平静,唐仪反而有些不安,小心地叫了她一声。大长公主不耐烦地道:“滚滚滚,我没那么经不起事儿,”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这可就真的绝后了呀!”

唐仪这才小声地说了颜神佑的建议,大长公主听到最后,也不哭了,一抹眼泪。女人们天生对这些个事儿敏感,想了一回,大长公主道:“可惜他家六娘大了些,不然必要求给二郎才好。你也不要想山侯家的闺女了。过了年,就不要再守三郎的孝了,催他们家,赶紧给两个丫头完婚!”

唐仪道:“不是,这干颜四家丫头什么事儿啊?”

大长公主道:“他要答应把个姓颜的丫头说给二郎,你再答应叫二郎姓虞。”娘家是亲,比不得亲儿亲孙。

唐仪慢半拍回过味儿来,乖乖地答应了,抱着大长公主的金印,跑去跟颜肃之商议事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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