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利落又干净，因为这在子瑶的心中已经演练了不下一百遍。逃跑时自己和对方的体位会是如何，匕首什么时候拿出来较为妥当，如何隐藏杀意才能不被敏感的杀手发现，甚至匕首应该插入哪个部位才能一招制敌。

种种的细节，都在子瑶的脑海中经过百次、千次的反复演练。尽管是第一次杀人，但这份熟悉程度却丝毫不亚于一个杀手。至少她身后那两个尾巴就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只是看热闹，这会是真的好奇了。这个冒充司空子渊的女子到底什么来路？究竟是将军府安排的人？还是离璟玄安排的障眼法，故意迷惑对手？

如果是后者，那么离璟玄绝不简单，轻易识破了计谋不说，还想出那么一个两全其美的金蝉脱壳之法，以后若遇上此人，定要万分小心。

如果是前者，不，不可能，据报，司空仲谋远在北蓬边境，他得到消息本都晚了，根本来不及做这样的安排，子轩也一样。

如此一来，就只剩司空府上的白氏了，如果是她，那这个女人亦不简单。如此说来，难道黎氏的死真的和她有关？就好像那个疯丫头所言？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黎家的后人除了子轩外，还有一个？那眼前这个会不会和他们黎家有什么关系呢？

与一旁的黎浩然对视一眼，发现了彼此眼中同样的疑问。转过头凝神屏气，两双眼睛无比专注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抹红色身影。

黎浩然只感觉内心翻腾不停，脑子里都是当年疯丫头说的那些疯话。

记得就在黎清姿嫁去天擎十三年后的某一天，一个疯婆娘突然出现在黎王府门口，一身破败，头发蓬乱，浑身脏臭，竟然还吵嚷着要见二爷，并一口咬定自己是二爷长女黎清姿小姐的婢女婉儿。

其实那疯丫头回来后，他们不是没派人查过。只是事隔多年，根本查不到什么。

那疯丫头一口咬定清姿生的第二个孩子并没死，可任凭他们怎么明察暗访，甚至三年前，震天戈替太子出使天擎贺寿之时，也受太子妃的嘱咐，特意关注过司空府，所以他才会对司空子渊深有印象。

可不管他们怎么查，司空府上下就只有一个女儿，查来查去还是这个结果。再加上那丫头疯的实在严重，怕是在外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所以黎王府也就放弃追查这成年旧事。毕竟每年因为生孩子难产死亡的事实在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平常的事。

清姿是二爷的女儿，也和黎家关系相对亲厚，可也没大到能为了她，去和天擎撕破脸，所以这事也只能放在暗地查，是绝不可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免得小事化大引来不必要的纷争，那就失去了当年联姻的意义，得不偿失了。

面露狐疑的两个人，继续猫在树枝上一动不动。这两人眼力都颇为不错，百分百命中红心的眼力，又怎会看不清远处的情景！

那红衣女子云髻鬓影，凝肤如雪，红唇娇艳，双颊染霞，羽眉入鬓，虽此刻一身血污，却依然挡不住摇曳生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