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的韩府,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幅光景。
“老爷,老夫人病倒了!”韩少霖刚刚回到自家门口,脚步踉跄着从轿子上下来,就听到府里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哭喊着跑过来。
门口还有好几个家丁和丫鬟在候着,都是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应该是听闻出事后,温氏派人在这里等候韩少霖的。
“滚开!你们这群狗奴才,真是晦气,老子还没死呢!”韩少霖一脚踹开当先那个倒霉家丁,就大跨步向里走去。
他刚走到垂花门处,温氏就也哭着跑了过来,原先的端庄形象大失,一把抓住韩少霖的衣服,就哭喊道:“老爷啊!您可得把佩臣给救回来啊!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韩少霖被哭得心烦,他何尝不知道,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可现在是皇上把人抓进去的,谁还有那通天的本事?!
“都是你教的好儿子!”韩少霖气怒之下,一巴掌向温氏扇了过去,“要不是他做出那些龌龊事来,能被人拿住把柄,现在能进去吗?”
温氏被打得有些发懵,从前因她娘家是勇毅侯府,韩少霖对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要说动手了,就是连句重话都不曾有过。可现在她也顾不了了,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
“刚才有人来搜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事先把东西藏好?我可是早就派了人回来报信的。”韩少霖一把抓住温氏的手,怒问,“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你儿子的那些好事!”
“老爷,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回来报信,直到那些穿着宫服的人出现,拿着令牌说要搜府,夫人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氏身边的丫鬟哭着为主子解释道。
韩少霖额头上青筋暴跳,他大概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没等他再开口,韩佩柔就哭喊着跑了过来,“都是叶绾翎那个贱婢,都是她害的!”
是啊,归根结底,就算韩佩臣做了那些事,可哪家高门里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又不只他韩府一家,凭什么就该他们倒霉?还不是被叶绾翎给害的!
作恶的人是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罪行的,运气好,恶行不被人发现,他们觉得是正常的。一旦东窗事发,他们要么认为自己运气差,要么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
“叶绾翎,你个贱人,我要你死!”温氏抓着手帕面目狰狞,她真后悔,那次让人绑住叶绾翎后,没有直接把她弄死,还把那个祸害留到了今天,反而给韩府带来了灾难。
“要不是你们去招惹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韩少霖听着更心烦了,“做就做了,还不做干净,等着被人反咬一口,你们这群蠢货!”
韩佩柔还不知死活地回嘴,“都是姐姐的错,要不是她……”
没等她说完,韩少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了过去,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极度恼火中的一脚,力度可想而知。韩佩柔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
她娇嫩的面部正好磕在石头的尖石上,顿时血流如注,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韩府的上空。
听闻出事后,正因过度惊惧而倒在床上的韩老夫人,听到外面各种哭喊叫骂声,顿时心头一梗,手脚僵硬着晕了过去……
叶府,芙蓉湖边的花厅内,叶景城夫妇设宴招待皇帝和贵妃,并无其他官员们,君臣间简单的一顿膳食,倒有几分老朋友会面的感觉。
“叶爱卿为官多年,就攒下这点家当?”皇帝品了一口清炒香菇菜心,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看了笑着问道。
叶景城笑着答道:“皇上您给微臣算一下,为官这么些年,到底能攒下多少?光是买这宅子,微臣就快成穷光蛋了。”
绾翎隐去眼中的吃惊,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叶景城还跟其他官员一样,对皇帝恭恭敬敬没什么不同,可现在说话怎么随意了很多,倒真像是老朋友而非君臣。
“皇上,叶大人是在向您哭穷呢!”苏贵妃笑着道,皇帝也笑了起来。
“你啊!”皇帝笑着摇了摇头,“难怪朕刚才一路走进来,瞧你这院子里也是简简单单的,若是地方再小一点,怕是朕那些随从都要没地方住了。”
叶景城笑着直呼“不敢”,又让姜月灵再派人厨房看看,多上几个特别的小菜,好好招待皇上和贵妃娘娘。
其实在绾翎看来,叶府真的已经不算小了,但在这些皇族人的眼中,怕还真是寒酸了一点呢。原本叶景城是想要再修葺一番的,但被绾翎阻止了。
“不仅不能修葺,还要着意减些东西才好。”绾翎当时是这么说的,叶景城很快就明白过来,并依照她的话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