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话都不会再跟我说了。”楚子晏目光有些暗淡,“你以前不这样。”
“你以前也不这样。”她回嘴的速度很快,在楚子晏看过来时,她又懊恼地笑了笑,“我长大了嘛,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她的眼睛也暗淡下来。
楚子晏无奈:“明月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忽而有些受够他七弯八拐的说话方式,也觉得他那些似乎离不开却对她若即若离的相处方式,有点烦人。
说什么如果她离开,来年就来给他撒酒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时她惊愕却也惊喜,因为她猜他的意思是,他死也要留下她。
可她留下了又怎样呢?
做他身边的另外一个蒙律还是倪往?
自然醒的好心情早就被楚子晏与小狐狸消耗殆尽,明月无奈一笑:“大概是分开太久,很多事情都不是原来的样子,殿下也不要想太多,也许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子晏闻言目光有些锋利地看了她许久,垂下眼睫看着面前茶盏里冒着热气的茶,说:“重逢那日明月的眼泪要让我怎么想才不多?”
什,什么!
为什么突然说到那天?!
那天见面得那么突然,仿佛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思念与感情都瞬间爆发,她才会那么……那么情不自禁。
可知道他有婚约之后,她也觉得那个抱着他哭的举动很一厢情愿,很丢人。
可他现在说出来笑话她有意思吗?
明月有些慌张的表情慢慢收了起来,她挺起脊背看向楚子晏,一字一句道:“以后不会了。”
“……”楚子晏总是轻描淡写的表情终于也沉了下来,像是忽然结冰的一汪深潭,“好,很好。”
明月有些后悔如此放话,其实她只是有些生气,这些话不是她本意。
楚子晏却站了起来:“昭君还在楼上等,我便先上去,明月慢吃。”
那一丝后悔瞬间被他撕得粉碎,他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因为她说了让他难受的话,就拿自己来报复她的楚子晏。
大概认识的人多了,性格也没那么执拗,不再像抓着唯一般抓着她。
她以前以为楚子晏是喜欢自己的,可每次都会用“他只是没有朋友才喜欢霸占她”为借口,安抚自己的心不要乱动又偷偷以此取悦自己。
她说楚子晏别扭,其实别扭的人是她吧?
如今一想,或许当真他就只视她为朋友,仅此而已。
老天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开玩笑了好吗,三年之后给她这种失恋的心情到底是闹哪样?
因为梁昭君病倒,他们还需在这小驿馆呆着。好在有客人退房,他们也有了足够的房间休息。
楚子晏一直在梁昭君的房间没出来。
赵明月也没好意思进去,在自己的房间里倒头大睡,到了下午被倪往叫到了梁昭君的房间。
说是:“公主的烧是退了,但体温一直在下降,体内有阴气流动。”
楚子晏坐在梁昭君的床边,梁昭君的手握着他的激动说道:“殿下千万不要自责,人总会有生病的时候,我怎么会是因为殿下才这样?”
梁昭君连说话嘴里都吐着寒气。
那一股白雾还带着隐约的蓝色,赵明月连忙上前用手挡在楚子晏的鼻口,一丝蓝气拂过她的手背阴凉。明月再看楚子晏,他面色也是非常难看的苍白。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淡漠。
明月回头问倪往:“白羽呢?”
“中午公主退烧后,白羽就出去补充药草。”
梁昭君不解问:“明月,我这是为何……”
赵明月看着她还握着楚子晏的手,低声说道:“明月需给公主切个脉象,还请……两位暂时不要牵手。”
梁昭君才察觉自己一直抓着楚子晏的手,连忙松开。
当然赵明月不是把脉,而是摸鬼脉,梁昭君的手异常冰冷,在她的正常脉搏之外还涌动一丝阴凉鬼脉。
明月说道:“公主体内有阴火。”
“阴火是什么?”
“阴火是在极阴之地产生的灵火,喜寒,会以不同的幻象存在,公主大概吸食到了一些。这东西一旦进入体内就能让人体温下降,但公主之前发烧,那是烧退之后才被阴火侵入……”
倪往闻言立刻搜索房间,一看床边的火炉,抽搐一枚黄符飞了过去。
火炉内微微发蓝的炭火随着黄符的消失,逐渐转化为正常的火焰色。
阴火拟态正常的火焰,让人很难察觉,用阴火取暖或用阴火煮饭通常就会被阴火缠身。
“咳咳咳……”
眼看梁昭君又开始咳,赵明月不动声色挡在了出自子晏面前,说:“阴火的气焰有毒,所以烧出的温度或饭菜都会携带阴毒,所以……被阴火缠身的人咳出的气也一样能传播此毒。”
梁昭君连忙用手帕捂住嘴:“那该如何是好?你们赶紧带殿下出去吧。”
楚子晏说:“我不碍事。”
脸白成这样还说没事?赵明月目光沉了下来说:“恕我无礼,殿下与公主还是暂时分开……”
“我不碍事。”楚子晏淡淡又回了明月一句。
明月深呼吸:“殿下的五阴之体会助长公主体内的阴火,殿下若不想害公主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