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都是梳着宫奴发髻,式样简单,梳起来也并不麻烦。可如今她的身份已是不同于往日,自然是要有个新发式的。
苏堇漫在脑子里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自己有见过御女专用的发式,最后实在没法子了,便照着记忆中采女的发式给自己梳了个头。
后宫里规矩甚多,是怎样的身份,便有不同形制的衣裳首饰,甚至是不同的发髻,若是逾越了极有可能是要惹上麻烦的。苏堇漫心想着,这宫里采女是正八品的品阶,而御女是正七品,总是比采女要高上一品的,若是她梳错了高位分妃嫔的发髻或许还可能坏了规矩,但梳比自己位分低的妃嫔的发髻总是不会出错的罢!
将发髻输好之后,苏堇漫只随意往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便算完事了。至于妆容,她倒是稍加注意了些,拿出以前替梅蕊化妆的本事替自己也化了一个。
既然已经变了身份,总也该做出些实实在在的改变才行,不止是衣着打扮,这妆容也是要变上一变了。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苏堇漫便动身前往长春宫。至于竹生,晨起的时候苏堇漫抱着他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喂过羊奶之后孩子有些犯困,苏堇漫便将他哄得先睡下了。稍后杜梓藤应当还会带御医过来继续给竹生诊治,有杜梓藤在苏堇漫还是多了一份心安的。
离了朝阳宫,苏堇漫仍旧是一个人。皇帝没有给她安排什么贴身伺候的宫女,也不像寻常妃嫔那般身边总有个老嬷嬷或是宦人,她独自一个人走到了长春宫,抵达之时却发现长春宫外已是围了不少人。
这其中,有她眼熟的,也有眼生的。眼熟的那些,苏堇漫略一辨认便知晓她们是宫中妃嫔,眼生的则大多做宫女打扮,想来多半是那些妃嫔的贴身宫女。
苏堇漫既已瞧见了她们,她们自然也没有对苏堇漫视若不见的道理。她人还未走到长春宫门前,便不得不承受来自那些人的‘注目礼’。苏堇漫微微挺直了背,面上带着浅笑,淡然从容的向长春宫走去。
“哎呀,你们瞧瞧,她那是什么发髻呀,可真是笑死人了。”
“是啊是啊,那不就是个采女的发髻吗,还有啊你们看她,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可真不愧是做过宫奴的人呐,怕是不需要人伺候呢。”
“什么不需要人伺候啊,依我看是皇上压根就没打算给她安排人呢。”
妃嫔们说闲话的声音虽然已被刻意压低,却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到了苏堇漫耳中。但她却是故作不解的望了一眼说话的妃嫔,面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说实在话,妃嫔们当面说出这些话的目的,她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不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羞辱她、想让她难堪呗。不过很可惜,她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对于这些人,她不愿轻易与之结仇结怨,但也不会一味的忍让。逞一时的威风,得到的不过是短暂的心理满足感罢了,她便是偿了她们这个心愿又有何妨?
“御女苏氏,今向贵妃娘娘来行礼,还请这位姑娘带路。”苏堇漫不曾理会站在长春宫外的妃嫔,而是径直走向了守在门旁的那位眼熟的宫女身边,这个人她还有些印象,应当是曹贵妃身边有脸面的宫女。
来向曹贵妃行礼,她独自一人冲进去可是不妥当的,可是今日她来到这长春宫外,那宫女却没有主动迎上来。苏堇漫已没有心思分析那宫女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她只想快些向曹贵妃行过礼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