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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米 医院深深情情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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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爷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抬腕儿看了看时间,就将上跳下蹿的女儿丢给连翘,然后抓起放在旁边的军帽,又环顾了一下众人。

“你们聊着,我去其他病房瞧瞧!”

连翘明白,既然他到了总医院,肯定是要去瞧瞧其他同样住院的战友的,不想呆在这儿和宣姨说话,她小声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你好好看着三七,这孩子太捣蛋了!”

说完,他大步出了病房。

背后,留下了三七的尖叫声。

“喂,邢烈火同志,麻烦你说清楚再走,谁捣蛋了?”

回国有一段时间了,三七小美妞现在已经学会了称同志,很少叫邢烈火先生了。

火哥走了,病房里的气氛在连翘看来就不太良好了!

小久摆上了碗筷和谢铭诚吃起饭来,就剩下她和宣姨坐在那儿,多别扭啊!

坐在一边儿的沙发上,宣姨突然若有所思,“烈火这孩子,真是担负太多的责任了。里里外外什么都得顾及到,实在是太辛苦了。哎,也没有人能替他分担……”

老实说,连翘觉得她可以去参加谈话艺术高峰论坛了。

能将一句很简单的话分出几瓣儿来,让不同的人听出不同的味道,的确有些本事。

比如小久听着就像在是心痛大哥,而她听着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很明显在说,她就是那种没法儿替火哥分担的女人。

宣奶奶不是好人——

噗!

脑海里第N次闪过女儿说的话了。

这让连翘有些纠结了!

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她不太喜欢自己,所以才产生了这种错觉呢?

琢磨着,寻思着,她并不去接宣姨的话茬。

而正和谢铭诚在吃饭的邢小久闻言却回过头来,乐呵着说:“宣姨,你啊是不知道,我哥潜能无限,他最喜欢的就是压力了!在外是模范军人,在家同样也是模范老公,洗个碗也比别人洗得干净呢,哈哈……”

这段调侃她大哥的话,让宣姨听了却脸色一变,“他还在家洗碗?!”

苗头不对啊?!

这回小久总算听出毛病来了,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笑笑,“呵,这完全是我哥自愿的啊,没有人逼他,我嫂子要和他争着洗,他准得急……宣姨,话又说回来,换以前你能想象得出我哥是这么疼老婆的人么?我都想不到,太罕见了……”

在家人面前,小久完全没有什么防备的想法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尤其是在谢铭诚归来后,一个重获爱情的女人,又处于如胶似漆的热恋期间。在她的眼晴里,世界都是阳光的,生活都是美好的,人人都善良的!完全脱离公司事务的她,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样儿。

“哦,这样啊!”

淡淡的回答着,宣姨收回了脸上的不悦,换上微笑的脸转过头来望向连翘,“不过翘丫头,做女人啊还是要多心疼男人,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回家就图个温暖……”

“知道了!”

不咸不淡的三个字回应她,连翘表情平淡。

换了今天之前,她或许不会介意宣姨这么说。毕竟是火哥的姨么,可是到了现在,她还真就有些介意上了!

她凭什么像自个儿婆婆似的来说教呢?婆婆还活着,她这么想代替这个位置?

太搞笑了!

不管是不是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反正连翘现在已经和三七是同样的观点了。

这个宣姨,不像个好人!

原本开开心心的探视,因为有了宣姨在,让她觉得在这病房如坐针毡般的难受,好在还有三七在,小久心情似乎也颇好,不至于冷了场。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火哥回来,她觉得这个过程漫长得有些吓人!

叮嘱了谢铭诚要好好休息,又给小久和宣姨说了几句,他俩就带着三七先走了。

一从医院出来,她就有些憋不住心里的话了。

老实说,现在的她和火哥之间,已经完成了严酷的十月革命,结成了统一的战线联盟,所以几乎没有什么话是不好意思张嘴的。

几乎就在关上车门儿的一瞬间,她的话跟着就出口了。

“火哥,那个宣姨,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么?”

揽过她的腰来,火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对她这话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微微顿了几秒,他才冷声问。

“你想说什么?!”

听着他突然变冷又凌厉的声音,连翘心里一惊,他这冷漠是对自己吗?

不对!

转念一想后,她突然狡黠一笑,“你看出来了,是吧?”

“哼!”冷冷地轻哼后,邢爷抱过她将背靠上椅背,半眯着危险的眼睛,沉声说:“你都看出来了,我会看不出来么?难不成你认为我智商不如你?”

“哪儿能呢,爷你的脑子都是黄金铸的,绝顶聪明,小人不敢给你比!”伸出手就在他胸口上狠狠打了一拳,但连翘嘴上却笑得无比开心。

真好啊!火哥竟然跟她是一样的想法,狗腿狗腿也没啥!

不知道想到什么,邢爷脸上的神色又倏地黯淡了几分。

“我妈那事情过去太久了,之前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不过,今天到是让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柳眉?!”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邢烈火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反驳。

连翘知道,自己想对了!

比起宣姨来,柳眉明显更沉不住气。

之前调查沈老太太死因的时候,因为柳眉恰好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明,那就是跟邢老爷子在一起为邢婉看病,而渭来苑那地方戒备森严,也不是谁都可以混得进去的,所以邢爷一直没有把放火这事儿和她扯上。

而宣姨,和老妈感情最好的亲妹妹,他之前压根儿没有想过……

看来,原先以为的有些巧合,都不仅仅只是巧合了!

渭来苑失火和邢婉病重在同一天,而柳眉和宣姨明显是认识的,这之间又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为了同样的目的达成的短暂联盟,然后又因为同样的标的而翻脸,偏偏彼此因为这件事,又成了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敢指认我,我也不了指认你。

脑子里隐隐的便有了猜测,可是要怎么样来证实呢?

连翘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响起火哥不轻不重地声音,声音里,带着淡淡地踌躇和询问。

“连翘,我真的不知道,对我妈来说,是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快快乐乐的好,还是恢复了记忆,自己手刃仇人好……你说呢?”

胸口窒了又窒,连翘却回答不出来。

这个问题,太深,太复杂,又蕴含了太多的人性和哲理。其实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好的一个方面和坏的一个方面,世事两难全,但他们又没有办法知道或者征求沈老太太自己的意愿,更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的头上。

最后,她只能揽住他的脖子,微笑着望着他的眼睛说了四个字。

“顺其自然。”

对,顺其自然吧!

冥冥之中,既然已经安排了这样的情节,必然也会有关于这情节的解法。

世间之事,强求不得,既然往左与往右都是伤人,不如顺其自然!

——★——

501病房里。

在宣姨也离开后,只剩下了谢铭诚和邢小久。

小久笑着将刚刚两个人用过的碗筷盘子等物件收拾妥当,再端到厨房在洗碗池洗干净放好后,才取下围裙回到了卧室。

一出来,并对上了他关切的眼睛,她抿着唇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儿。

“怎么了?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谢铭诚拉过她的手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细细地縻挲着,不免有些感叹:“小久,做这些事儿,真的太辛苦你了,其实你都可以不用做的,我让通讯员过来……”

微微摇着头,邢小久笑容淡定:“谢铭诚,我记得小时候,我妈也不要佣人做厨房的活儿,每次我爸心疼她,急得都快疯了,她却笑着说,啥叫家呢?柴米油盐一针一线都得自己经营的才算是一个家,如果洗碗做饭这些都假手于人,那只能说是宾馆旅店,不是完整的家了!”

她这席话说得有些羞涩,可是话里话外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她也想要一个和他的家,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现在他俩是一家人。

难道这些信息很不明朗么?

可是,谢铭诚这个憨货哦!

人家姑娘口口声声家来家去的,都把话说给递到嘴边儿,他想了想,却只轻轻说了一个字。

“哦!”

这……太肝儿颤了!

“哦什么哦?”小久姑娘该有多纠结啊?!

望着她嗔怪的神色,谢铭诚蛮老实地回答:“你妈妈是个勤劳朴质的人!”

这还用说么?!

可是听到他这么说,邢小久还是抛掉了心里的小郁结,有些感叹起自己的母亲来:“要是我不学着做这些事儿,还不知道原来以前我妈那么辛苦呢?可是,结果呢?我爸……哎,不提了……”

她家里那些事儿,谢铭诚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见她脸上隐隐浮动的伤心和对以前美好家庭的怀念,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将握着她小手的那只大手放开,转而向上揽住了她的肩膀,一点一点的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我不会的,小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说话从来不会用华丽的修饰词,却字字令小久姑娘动心不已。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我不会的’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正如他这个人一样简单,说明白点儿就是,他说他不会像她爸那样,将她妈留在家里,自己在外面和别人生了一个孩子。

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她动作很轻柔很小心,就怕碰到了他的伤口。然而再细细地琢磨这个傻男人并不动听的几个字,心里无比的感动。

似乎那颗孤单了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停泊的岸一般,她的眼圈有些泛红,但却用开玩笑的话调侃说。

“谢铭诚,我这么漂亮这么能干这么聪明这么可爱的女人肯跟着你,你要知足,懂不懂?要是还敢对别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老天都饶不过你!”

“我知足了!”

他说得同样是老实话,能被一个姑娘,还是一个这么好的姑娘爱了前前后后近九个年头,他谢铭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心微微一动,邢小久仰起脸。

“谢铭诚,其实我也很知足!有了你之后,我觉得做什么都开心!”

谢铭诚紧了紧搂着她腰的手臂,语带怜异,“小久——”

没有回答他,邢小久继续自顾自地说:“谢铭诚,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有了你,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儿,咱们都不能再退缩了,好吗!”

微微一顿后,谢铭诚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

“好!”

他说得很慎重。

而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再一次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他,非常明白自己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放不开小久。更不想去管什么身份,地位的差距,在他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需要他疼爱的姑娘罢了,他要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与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邢小久心里一荡,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这就对了,谢铭诚,我们都要有勇气……”

没错儿,爱,真的需要勇气!

“我知道,小久,可是跟着我可能会委屈你,我现在除了年迈的父母,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也不会接受属于你的东西!”

邢小久明白,这是他作为男人的骄傲,而正是这些东西,曾经活活让他们错过了许多年。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什么矜持和骄傲都抵不过长相厮守!

一抬手,她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怔怔看了他几秒。

同样儿,也安静了几秒之后,她才再次靠到他的胸前。

“谢铭诚,我想出院以后,我,我就跟你住宿舍,我不怕吃苦……而你,只要记得我是小久就行了,我不是帝豪的小久,不是邢家的小久,也不是设计师小久,我只是你谢铭诚的小久……”

谢铭诚喉咙一哽。

可是……

他怎么会会不知道小久的心思呢?但她从小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姑娘,部队宿舍那种条件实在太过委屈她了,而父母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旧了,何况,他知道现在的女孩儿一般都不愿意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

“小久——”半晌后,他才讷讷出声,“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钱,不过上次给了一部分给小时,每月请人照顾爸妈也得一笔不小的开支。等过一段时间,我存够了首付就按揭一套新房……娶你……”

房子,存款,这些词以前对于邢小久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词儿罢了。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民生问题对普通老百姓的意义,但是她确实没有切身体会过其中的艰辛和不易。不说邢家的产业,就单单她个人名下都有好几套房子,其中还有一套价值不菲的大别墅,是在她满十八岁的时候,大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但是,她在得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一刻的感动!

因为谢铭诚说他没有房子,要攒钱买房子娶她,这真真让她感觉窝心!

也许他的钱当不上自己的一个零头,也许他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她大笔一挥的数值,但她还是乐意,就是开心,就是幸福,就是愿意住他花钱买的房子,就是愿意穿他花钱买的衣服!

就像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几十块钱的大T恤和仔裤,也是花他的钱买的,因为那天她匆匆赶到医院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的,也不想打电话叫人送衣服来。当她从谢铭诚手里接过钱时,她清楚地从他的脸上也看到了快乐,那是一种给予心爱的女人时的骄傲。

这件大T恤,她穿得很开心!

她更想让谢铭诚知道,邢小久哪怕穿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照样儿活得有滋有味儿,照样儿也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女人!

怔怔地想着,一串串晶莹透明的泪珠儿,慢慢地从她脸上滚落了下来。

是幸福的眼泪!

当谢铭诚感觉到胸口的湿意时,才知道她在哭,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将她的头抬起来,抹了抹她的眼泪,“怎么哭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是想说……谢铭诚,我愿意!”

“呵!”愣了一下,谢铭诚闷闷地笑。

小久也笑,觉得两个人都特别傻,“谢铭诚,你笑得真傻!不过,先说好啊,在你娶我之前,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我要跟你住一块儿……”

说着这话,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来。

这话里的意味儿多暖昧啊!

住在一起……

“好。”轻轻答道,谢铭诚慢慢捧起她沾满泪珠的脸,吻得很轻,吻得很缓,那吻里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爱意。

在吻的过程里,他更是在心底里一次次地肯定,这是他的女人,是他谢铭诚的女人,是他未来长长一生要疼惜要拼了命给她幸福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成为他谢铭诚的媳妇儿……

真好!真挺好!

不知道是因为彼此想念得太久,还是因为爱意燃烧了理智,思维很快就被两个人遗弃,原本的轻吻越来越炙烈,也越来越深沉。

“谢铭诚——”她像一朵急需绽放的花朵,仰着脸望他,带着泪意的眸子,片片深情和痴恋。水蒙蒙,雾腾腾,眸底的期盼很明显……

谢铭诚没有回答,或者说来不及回答。

“谢铭诚——”她很无助,很徬徨,很羞涩,也很期待……

谢铭诚轻轻地浅吻着她,温暖的嗓音里有着明显的压抑。

“小久,别怕!”

有一些动情,又有一些想要逃避。

有一些柔顺,又有一些小小的别扭。

这样子的邢小久,羞涩而含蓄,像一颗漂亮得泛着水珠儿的水密桃儿,特别的能让他稀罕。而谢铭诚深邃暗沉的目光里,跳跃着的两簇雄雄的火焰。

她的心,软得不可思议。

这一瞬间,她忘记了许多的东西,忘记了他还受着伤,忘记了这么闹腾他会痛,只记得他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只记得自己想要真真切切的属于他……

心里的色彩感越来越浓烈,被他眼睛里烫人的火焰烤得快都要融化了的邢小久,义无反顾地主动伸出手狠狠地搂紧了他。

“谢铭诚,我愿意——”

“嗯!”

他悶哼了一声儿,明显是忍着伤口疼痛的声音!

她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强忍的痛苦和轻皱的眉头。

然后,她华丽丽的窘了——

------题外话------

不知道怎么取小标题,大家当成浮云看待吧,呃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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