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孟获打着哈欠和李琴问好，然后拿着毛巾洗漱。

“昨晚睡的怎么样？”李琴笑着问道。

“还好，有点小时候的感觉。”

孟获回答，他和李琴昨晚在外婆家睡觉，这点其实很让他意外。

前年他回家的时候老两口还想着和亲孙子们多唠叨唠叨，不愿意让他们母子留下来过夜。这对老人脾气不怀，但观念特别传统，他们觉得儿子生下的孩子才是亲孙子，所以包括孟获和他几个姨娘家的孩子，老人都不怎么疼爱。

原本孟获已经做好返回县城住酒店的准备，没想到昨晚舅舅们主动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他就留了下来。他很多年没有在这里住过了，有些怀念，不过说起来他更愿意去酒店，这乡下地方什么都没有。两个老人也不看电视，晚上除了聊天没有其它事做。

“小获，一会吃饭前跟我去祠堂拜拜。”

李琴又说道。

祠堂，这是华夏古老的建筑之一，几乎遍布每个村庄，这点和孟获上辈子有些不同。他上辈子的祠堂大都位于南方地区，北方地区的祠堂在解放后的几场运动中被推倒砸烂，祖宗牌位甚至包括一些家谱都被焚烧破坏。

青城县位于偏南的地区，所以孟获对祠堂很熟悉。然而另外一个人，荷西的家乡在北方，当初孟获和她在一起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祠堂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孟获涌出一股怀念感，那时的荷西是第一次露出她不是全能的感觉。他还记得在自己追问下荷西有些恼羞成怒的脸。不过这个世界应该再也看不到了，在旅行的时候，孟获就发现华夏的祠堂文化没有受到破坏，北方有着很好的传承，这个世界的荷西应该也了解祠堂。

“可惜了……”

孟获叹了口气，然后洗完脸跟着李琴去了祠堂。

每个地区的乡俗文化都有差异，在青城县，大年初一。每家每户包括县城居民都会给祖宗上香和在祠堂放一饼鞭炮用来庆祝。在这天的活动里，县里的人们一般在家上香，然后吃完早餐后才会回老家，而在村里的人就必须一大早来祠堂上香。

李琴也要上香，她没有正式的夫家，所以身份还算是李家之人。孟获却只能站在祠堂侧边看着母亲和几个未出嫁的女人一起上香，他从小就没办法参与这项活动。他的身份甚至比不上那些嫁来李村的女人，从来没有被其它人视为是李家之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没错，但是这次好像不同。

“孟获，你也去上根香。”

村里的负责修改族谱的老人突然走到孟获身边这样说道，孟获微微一惊：“不，这怎么可以！”

他连忙拒绝。但老人却解释起来。

“你由李琴养大，而且没有父亲，其实也算是我们李家的人，今年你已经成年，有资格去上香了。”

老人的解释让孟获沉默。成不成年和这个活动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村子没有承认他才是关键，孟获小时候村里似乎讨论过他的姓氏的话题。李琴的经历有些尴尬，但她还是被认为是李家的人，所以孟获当初也可以被认定是李家的子孙。

这就跟男人入赘，孩子随母姓一样，只要村子一句话，孟获就能变成‘李获’并且加入族谱。但最后村子没有承认，以前无论大事小事，包括清明扫墓等活动，孟获都被视为外人。而现在这个老人的态度却突然变了，他想重新接受孟获。然而事到如今，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不了，我是外人，看看就好了。”

孟获笑着说道，老人脸上明显闪过一道失望，叹息一声离开了。

“看吧，我就知道那孩子不会同意……”

“唉……当年村子不应该这么苛刻，现在他有钱有势，我们再巴结就难了。”

“真可惜啊，如果当初让他改姓，现在这孩子也得为我们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