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和我说他是我生母同窗的好友,据他所言,我生母与他曾经在一个先生门下读书,后来生母嫁入侯府,便各自分开,生母生下我之后没有多久就意外死亡,我也不知所踪,他也是找了许多年才找到我,据他所说,我的相貌,与生母有七分相似,还有我身上的胎记,所以才确认是我。”
“杜先生也说了,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所害,我也是被人故意要害死的,只是意外那人没有杀死我,只是把我扔了,那人之后娶了他自己喜欢的女子,把他们私下生的儿子也带回了侯府,但是去年冬天,也就是三个月前,那个孩子死在了战场上,侯府再无可承继之人,说是镇北侯府已经在找我了,他提前找到我,让我给生母报仇!”
韩清宴说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脸上一片麻木,前世刚刚知道的时候,他有很多的愤懑,可是这件事到底前世经历过,在他的记忆里也发生过去许久了,所以便是现在说起,也再也兴不起太大的波澜。
卓风听着儿子这么说之后,也是皱眉“胡闹,就算你生母真的是别人害死,你才多大,让你怎么去复仇,这个杜先生心思不纯的很,他在哪里,为父亲自见他,与他谈。”
说完以后看着韩清宴“这虽然是你自己的仇恨,可是为父也想问问你,既然你今日这样与我们说,是还想回到侯府吗,那毕竟是当朝勋贵!”
其实卓风也是担心,那等富贵的生活,和他们这样简单的田园生活岂止是天壤之别,若是要求那富贵,当然还是回去才能得到。
韩清宴摇头“如果孩儿可以选择,孩儿不会想要回去,孩儿只想在爹娘的身边,只单纯的做卓举人的儿子,想和籽籽单纯的结婚生子,哪怕不富贵,可是简简单单的,和爹娘一样相扶到老,孩儿就觉得是最大的幸福!”
听着他这么说的时候,卓风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丝亮色,他看着韩清宴“很好,不愧是我卓随云的儿子,不错,真的不错!”
这世间便是有人到了几十岁也看不透那外在的富贵荣华,可是韩清宴居然能够看明白人一辈子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怎么不值得卓风这般的骄傲呢。
“只是,镇北侯府没有了可以继承的人,若是从来不知孩儿的存在,便也罢了,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怎么会放任孩儿这样下去,杜先生的确是有心利用,但不管他心思如何,至少他暂时没有害我的心思,孩儿现在没有别的选择!”韩清宴无奈的说道。
卓风看着儿子如此,心里面有种难受的心酸,以前他总是看着儿子话也少,傲气又自矜,也担心这样的性格以后可怎么办,但即使是那时候的儿子,也看得出十三岁少年的单纯和天真,这不过几日的时间而已,孩子一夜之间成熟,作为父亲,骄傲又心酸。
“放心,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是我和你娘的好儿子!”卓风看着韩清宴,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