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场酒宴,大厅内却显得异常安静,各自都挂着一副彬彬有礼的笑容,寒暄时声音也是极小,连斟满酒的酒樽也没人触碰,便是来来往往的娇美歌姬也无一人抬眸细看,俨然都是一副淡泊外物的君子模样。
只不过这种氛围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真是无趣。”一道银铃般的清脆女声在大厅内响起,像是黑夜里的一株火苗,引得大厅内的众人纷纷抬起眼眸寻着声源,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磕着花生米的绿裙少女身上,看其年龄与刚才的声音最为匹配。
“那何为有趣?”一名白面书生扬起嘴角问道。
绿裙少女放下手中的花生米,朝那名白面书生看去,衣冠楚楚,羽扇纶巾,倒是有些气度。
“天上的飞鸟,原野的陌草,水底的游鱼,这些都可称得上有趣,而不是像你们这些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让人看了连磕花生米的胃口都没有了。”
苏叶不由得薄唇微翘,他记得少女的手可是一刻都未离开过案几上的这些吃食。
“姑娘说笑了,大家来这酒宴上本就不是来吃吃喝喝的。”白面书生抱手道,眼神却停留在了青衣男人面前的案几上,显然他也清楚空空一片的案几上的吃食去往了何处。
“若这赵一经不来你们岂非要一直饿着肚子等下去?”
听到绿裙少女直呼赵一经的姓名大厅里的不少人眼中都出现了一抹怒色,不过当看到了少女身旁的青衣男人时又顿时偃旗息鼓。
白面书生神情依旧,微微一笑,“此乃赵一经师兄举办的酒宴,我等守些礼节是应当的,多等候些时辰也无妨,若是姑娘饿了的话大可以将我案几上的这些吃食拿去。”
然而让众人未想到的是,绿裙少女竟真的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直接朝白面书生走来,俨然一副“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的模样。
白面书生也是微微错愕,当看到绿裙少女真的从案几上捧起一堆果子时却由错愕变为了淡然。
“等一下。”白面书生出声道。
绿裙少女停下脚步回眸道,“怎么,公子是打算反悔吗?”
白面书生摇摇头,抱手道,“在下只是想请教姑娘姓名。”
绿裙少女随即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正当白面书生以为绿裙少女并未打算告诉他名字时,却再次听见银铃般的声响,直入心扉。
“寒酥。”
……
“不知教养。”
待寒酥坐下时,左边的面容粗犷的壮硕男人发出一声冷哼。
只是在那声冷哼后壮硕男人的肚子却又接着发出了一道与众不同的声响,像是在附和。
寒酥则不咸不淡的朝壮硕男人看了一眼,“虚伪的人最是无趣。”
涨红着脸的壮硕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却又无力反驳,最后只好忍不住的拿起案几上的一颗果子送入口中。
“这样不就好了吗?”寒酥平淡一笑,“刻意追求礼节反而是最愚蠢的行为,何况尊重是相互的,你们尊重着这位赵师兄,但很显然这位赵师兄并未将你们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一袭白衫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走入了大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