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鼻子都冻歪了,好什么呀?”
“这才证明我这个鼻子是货真价实的。”
“都是些什么歪理,来我捏捏看,看你有没有撒谎。”
“不让!”
“那证明你鼻子就是假的。”
“我的不是假的。”
“那你让我捏啊!”
“不让!”
“为什么呢?”
“因为我这不是假的。”
我:“……”
本以为一段对话能将安沐绕住,没想到她思维异常清晰,看来冷风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路灯下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河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它就这么飘着,装饰着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
无聊中,我将夏元明的吉他从盒子中取出来,然后打算在这雪中,冒着严寒给安沐唱上一小段。
再次抚摸到吉他,我终于知道夏元明冒寒赶过来的原因了,他这独板吉他(全木板吉他)是木吉他中最高的一个档次,一般是演奏会专用吉他。从音色、音质、音量上来说是其他吉他都无法相比的。它的面板是由白松木制成的,一些高档名琴的面板要经过十几年,甚至上百年的自然风干,再从众多的木质中精选出上等木料来制成的。
“夏元明真舍得在乐器上花钱,趁着机会,安沐,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弹一曲。”
“非得弹它才响吗?”
“看来风不仅让你眼睛红肿,还真把你冻傻了。”
“让它在风中沉默,不是另一种旋律吗?”安沐说着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感受着风雪里的湿润。
这倒真是一个新奇的说法,我点了点头,将它靠立在风中,然后仔细听着它在风中沉默,是否会有另一种旋律……
在这个极其安静,连车都很少经过的寂静世界里,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将这个世界温柔的吞噬了。
我将她双手攥着,然后缩在自己的衣袖里,这使得我们贴的极其近,安沐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可越是离她越近,我越发自己更适合仰望她,她的身上总是淡淡散发着一种淡漠的气质,这种气质,仿佛能让人抛却所有纸醉金迷的欲望,剩下的便是干净的灵魂……
我笨拙的喘息着,这一刻似乎连吐息都已经忘却,就这么在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晕眩中,将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原始欲.望都释放了出来,将那一半温热一半寒凉的嘴唇便贴在了她的嘴唇上,她没有排斥,在我的强攻下,有些笨拙的配合着我,而那带着香气的舌尖,就这么进入了我的口腔里,我开始有些恍惚了,可是那舌尖刚碰触到一起时,那一片湿润的温热却又将冰冻的世界变得清晰了起来……
……
片刻,我离开了那片温润的净土,而安沐就这么注视着我,她干净的眼神,似乎让我心中的河流重新咆哮起来,带着活水的生机,奔向繁花盛开的远方。
我从袖子里伸出手,将她微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与她就这么对视着,从今以后,我会以潇洒的姿态,摆脱过去的一切,重新在生活中找到生活的乐趣。
雪将桥面装饰的洁白,也落满了我们的肩头,而远处一辆摩托车的声音,刺破所有的宁静,载着风雪而来。
我蹲下身子,将这把在风中沉默,却胜似歌唱的吉他重新装进盒子里,然后在夏元明停下来后,交到他的手上。
“你俩在这雪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是不是特别牛逼?”
“你这么说,看来还没冻成傻逼。”
夏元明将吉他背在身上,然后又像来的时候那般匆匆,消失在雪里。我和安沐目送着她,然后往停车位走去,雪,下的更大了……
……
次日,整个城市如我所料,一片白色,气温更是低的离谱。
我与安沐冒着严寒逛了商场,给秀秀买了几套衣服,又买了些零食和营养品,便按照昨晚与夏元明约好的时间,开车朝着榆中县赶。
由于下雪,本来就不算畅通的道路堵得更加厉害了,无聊中我打开车载广播,安沐则趴在窗子上,观看着雪景。
“对了,钱辰,你说夏元明带着面具,吃火锅时怎么办?”
安沐冷不丁的一个问题,忽然将我问住了,是啊,那张面具怎么吃饭呢?难道他吃饭时会摘下面具?听着一个有故事的声音,我倒是真对夏元明的长相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