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在那几个胖妇人面前扮乖巧温驯,这几个胖妇人见她肯练功,觉得她听不懂,也就任由她在几人面前绕来钻去的。她一面装着努力练习,一面悄悄听她们扯闲话,把这些事全记下来了。
娘亲说了,女人最八卦,能听到好多八卦的事,有时候能派大用场。虽然很难听,不适合她这样的小孩子听,但是就当是耳朵里被苍蝇拉了臭粑粑吧,回去后用水好好洗洗,让爹爹亲自给她掏耳朵。
还有,后面的两句话是她编的——娘亲还说了,挑起人的嫉妒心很容易。
反正那几个胖妇人几天之内都不可能开口说话,他们没办法对质。她听宫里的太监们说,父皇和问离舅舅是奇迹,居然不打架。男人是最小气的,最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好,再好脾气的,也会拖刀砍人的。
“若不信,今晚你就去……”御凰雪拧着手指,小声说。
“老子要杀了他。”刘大石暴跳如雷。
“爷不要生气呀!”御凰雪眸子里调皮的光一闪,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又爬上了椅子,给他捶背,“我给你捶背!”
这是这几天来,她唯一一次接触到外院男人们的机会。胖妇人们都在院内,不出大院,唯一的事就是训练她们,晚上就睡在隔壁的小院里。
而男人们不同,他们可以在外面乱跑。御凰雪既然自己出不去,就只能报信出去了。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地方,连老鼠都不进来,几条大狗在外面守着,高墙上有尖锐的碎瓷片,院子外面是恶仆打手守卫,想逃的人拖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御凰雪拿着这事吓唬姑娘们,大家才肯听她的安排。
如今这些姑娘一个个又蔫了,她只能再想办法。
小手在刘大石的肩膀上捶打,在他的肩上头上抹上了自己特有的香味。她不明白,大人们找不到她,为何她的小狮子也找不到她呢?为什么她的气味传不出去?趁他楞神,她又匆匆解开他的头发,陪着笑脸说:“给大爷把头发也整整。”
“你有瘟疫的,快松开……”刘大石突然反应过来,反手要打她。
“不是瘟疫,哪来的瘟疫,只是痒痒……”她不甘心,灵活地闪开他的手掌,匆匆给他拢头发,“我很会梳的,梳完你看看,一定让大爷当美男子,外面的美姨娘都喜欢你。”
“刘大石,这丫头还真是人精,若大了,一定能成角啊。”白福在一边看着笑。
“就是,我们关系好了,你们保护我,我以后赚银子给你们用。”御凰雪赶紧又说。
既然传不出去,就让人把她的气味四处散播出去吧。若他们还找不到她——她就不要那些没用的家伙们了!她去草原找铃铛阿姨去!
她飞快地给他把头发梳好,用他的包头的蓝布精心地缠上,再在打结的地方打了个只有御璃骁的头上才会出现的结头……这是她自创的。
“行了,我得出去一趟。”刘大石不耐烦地拖开她,大步往外走。
“喂,这样去不行,捉|jian得捉双!”白福拉住他,二人跑到屋角去合计。
御凰雪在坐着,紧张地等他们的结果,若他们晚上肯去,不一定会和瘦子遇上,但东胡同离这里有些远,他们等于是穿过了半个城。她断定爹爹的人一定会在所有的地方找她,只要瘦子在大街上出现,只要他能被人发现,不管是小白球,还是爹爹手下的人……一定能来救自己。
她太小了,她爬不上那堵墙,也打不过那两条大狗,她想娘,想爹,想哥哥,想舅舅,想家,想她的大||床,想她的小白球……她快哭了!
她撇着小嘴,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蓝天。
又开始飞雪,那些衣不蔽||体的姑娘们也在哭,挤在一起,不敢再乱动。
是了,她是御凰雪,她不可以哭,她是爹爹和娘亲最疼爱的小女儿,后青国的小公主,她得带着这些小姑娘们逃出去。
视线落在地上,阿纤还躺着,一动不能动。
她抹了一把眼睛,大步跑过去,拖着她的手,想把她从飞雪里拖进屋里来。但阿纤比她大,比她高,她根本拖不动,反让自己也摔到了地上,。
“你们过来帮帮忙!”她扭头看那些姑娘。
那些人麻木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过来呀,阿纤要冻死了!”她过去推那些人。
“别碰我们,你是害人精,我要告诉她们,是你出的坏主意,害我们挨打。”
有个姑娘突然跳起来,指着她骂。
御凰雪愕然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眼睛里渐渐又蓄满了眼泪。缓缓抬起小手,指了指她,却没骂,只转过身,一个人跑去阿纤身边,用力把阿纤往屋檐下面拖。
在宫里时,她从来不会受委屈,她是众人疼爱的小公主,可原来不是小公主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是!
认输吗?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