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书记是本土干部,对外来的何田宇县长天生就有排斥感。从何县长一来雁南县,两个人都感觉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也不撕破脸。何县长来了不到三年,雁南县就形成了两大派别,以杨天书记为首的“本土派”和以何县长为首的“外来帮”。
这两大派别区别很明显,不是按出身论,而是根据年龄划分。五十岁以上的,毫不例外都归于本土派,三十岁以下的,一律投奔在何县长门下,成了外来帮。
这么一分,中间就出现了一个空间地带,四十岁的干部,都成了墙头草。比如吴太华书记,就是墙头草的代表。
杨天书记不为徐文友做主,但他记住了杨书记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他得找何县长。只有何县长,能将他的命再重生一次。
何县长不在,徐文友略显失望。他这几天天天追着何县长屁股后面跑,何县长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样,也不知是刻意回避他,还是根本没心情与他见面,让徐文友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像徐文友这样的事,不能拖太久。县里没下文件,一定是杨书记帮了忙。文件一下,一切都成定局。纵然徐文友有天大的冤屈和本事,也只能一筹莫展。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何县长,要死要活,当面一句话,好让自己死心。
招商局的人见到他来,就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邓姨夸张地嚷:“老徐,你这人不地道,扔了我们不管了,独自逍遥去了啊?”
徐文友苦笑道:“老邓,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挖苦我呢。”
邓姨笑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现在明白死字怎么写的了吧?”
徐文友被她一取笑,一张脸顿时红了。男人的这点破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度一点,是风流。说邪恶一点,是下流。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陌然请了徐文友去自己办公室,徐文友打量一遍说:“老弟,混得不错。”
苏眉接过话去说:“这是王主任临时搞的办公室,不见得好。”
徐文友就回头看一眼苏眉,笑眯眯地说:“苏眉,这下你该满意了啊!过去你老说招商局是个混吃等死的老爷部门,没冲劲,没生气,一帮老头老太太。现在好了,小陌来了,够年轻了吧?有生气了吧?”
苏眉被他一说,立马红了脸,嘟哝一声道:“徐局,你还往心里去了呀?”
“你也没说错,招商局确实就是你说的那样,我徐文友算根毛啊,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要不,我早死了,等不到今日了。”
苏眉掩着嘴巴偷笑。过去徐文友在招商局可是谁也不敢得罪,有时候换桶水还要自己亲自动手。草根徐文友知道每个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他惹不起的人物。即便他如此小心,还是栽倒在地,想爬起来,实在太难。
“小苏,我有话想跟小陌说说。”徐文友说:“要不,你回避一下?”
苏眉赶紧答道:“哎呀,我是该走了呢。”
苏眉自从陌然来到招商局,只要他一出现,她必定形影不离。
等到苏眉一走,徐文友嘿嘿笑道:“老弟,老哥哥想找你帮个忙啊!”